然而这种可恨,此时竟也不知不觉,已经淡了很多。
也许是因为近日来发生了太多沉重的事情,此刻忽然得了一时平静,当初得知真相时的惊伤愤怨也仿佛是已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变成昨日事而昨日去。往日心情不再,现在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个他,陈章竟觉得似乎并不是不能接受。
其实正如陆期所言,事情的起因也不过是一个网络游戏罢了,游戏中又有谁会全部公之以真实,更何况这人是个很有名气的公众人物,隐瞒自己的个人信息自然十分合理。况且,苏云澜也并非一直有意隐瞒,若不是他在不久之前以实相告,估计自己到现在都还被瞒在鼓里。
陈章在心中苦笑。
当初他知道他性别时,何尝不也是因为往日梦想破碎,愿望破灭而愤怨不已?这样说起来,其实,自己对他,至少是曾有梦想存在,又愿望可念,而并不像是对穆少阳、宋宇城乃至宋宇辰那样,毫无感情可言;也不像是对孟霄云纯粹的兄弟之情,对韩冬野的责任与怜惜,以及对时光瑞的复杂逃避。否则,又怎会在当初得知他真实性别时惊怒交加,又怎会在此时见他伤重虚弱时心生波澜?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人并未参与过他之前那些奇怪的梦境。他可以相信,苏云澜之所以对他产生感情,是由他们之间真真正正的自然相处而生,即使那是在虚拟网络,也是他所承认的确实存在的。
陈章隔着玻璃窗望着躺在床上的那人,看他虚弱又疲惫,脸色也难看,整个人像是沉浸在一股忧郁的氛围。这使得他忽然冒出来想进去摸摸他的额头,给他一点安慰的念头。
“他的伤是怎幺回事?”陈章眼睛望着苏云澜的脸,轻声问。
陆期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他同样在看着病房里的人,站在一边低声叙说,他的声音里带着些难过与后怕:
“就是今年夏天,拍戏的时候机器突然发生故障,被掉下来的重物压到了,大部分是内伤,当时最严重的是脾脏破裂,好长时间一直昏迷,断断续续休养了三个多月,最近身体才好一些,可是却总见他心情不好……”
陈章在一旁静静听着,心里不由想道:原来如此,那时他托人跟我说要离开一个月,然后就没了消息,原来是因为这样。
他看着病房里的苏云澜,看到他露出的手腕泛着青白,几乎跟输液管中的液体一个颜色,又想起他身上冰凉的温度。
他不禁也感到一丝后怕。
曾经他在医院照看过韩冬野一段时间,整日里见多了生离死别,原来不只是不幸,悲痛也是各有各的悲痛。那时他曾为韩冬野感到怕,而现在,他也为苏云澜感到怕。
陆期的声音低哑而平稳,似是带着一点回忆的茫然,陈章听到他在说:
“其实在他出事之前,我就知道你们的事了,是我无意中发现的,那时候我还警告他不要乱把自己玩进去,他那时候却跟我说,你们不会有结果的——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我早该想到的,那孩子那样固执又认真,连朋友都很少交,怎幺玩个游戏就一门心思地陷进去了?怪只怪他遇到了你。”
“可是那时候,他说他不想打扰你。所以,才一直拖到今天。”
陆期转过身来,面对着陈章。他看起来保养的很好,眼角仅有细细的皱纹,气质温和又强势,此刻他好似放下了所有的手段,只眼神真诚地看着陈章,对他说:
“你是他喜欢的第一个人。其实那份契约是我一年前弄的东西了,今天去拜访你却是我一时冲动。我知道这样做很不好,云澜知道我这样做也一定会生气,可是我做不到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人受苦。我几乎是眼看着他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他曾经给了很多人希望,而现在,我只是希望你能给他一点希望。”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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