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半空中。
真的是半空中,还骑着马,踏炎乌骓四蹄腾空,好像腾云驾雾一般。
曲华裳低下了头……然后她看到了豆腐块一般排列整齐的城市。
这豆腐块怎么越变越大呢?曲华裳坐在马背上想。
直到踏炎乌骓一声长鸣传入耳中,曲华裳才蓦然明白过来,自己这是在从空中往下掉啊。
啊什么啊呀要出人命了啊!曲华裳手忙脚乱的调整姿势想从马上下去,怎奈踏炎乌骓不住的挣扎,让曲华裳根本没法保持平衡。眼看着一人一马好像破布娃娃一样摔下去,曲华裳心都凉了。难道今日我就命丧于此吗?堂堂一代毒医的下场竟然是摔死真的是世事无常呀……不要啊师姐你还欠我一千两银子没还给我我不甘心呀……
就在曲华裳大脑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她觉得马腿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多年练武的身体给了反应,曲华裳一咬牙翻身撑着踏炎乌骓的后背跳在了马肚子下面,一只手抵着踏炎乌骓的腹部,内力在经脉之中快速运行,往双手聚集而去,刚刚托住了爱马,曲华裳就感觉身体一震滚痛,耳边是叮铃哐啷的巨响声,最后她带着马狠狠摔在了地上。
终于落地了呀……脑袋嗡嗡作响,内力自动在体内流转,曲华裳过了一圈儿觉得自己没受什么内伤,这真是谢天谢地呀!她一只手还搭在马肚子上,这一摸就摸到了温润湿濡的一片。心中暗道不好,自己落地时可以用内力护体,可是马却不行啊!虽然最后伸手托了一下,但是她没法护住马的全身,难保它不受伤。这匹踏炎乌骓得来不易,自己又费了千辛万苦才驯服了,是一匹日行千里的良驹,要是摔死了那可真是冤枉啊。想到这里,曲华裳顾不得身上还疼着,赶紧爬起来就想看看爱马的伤势如何。
就在曲华裳扑到踏炎乌骓身边的时候,她身后传来了一声正气凛然的问话:“堂下何人!竟然从我开封府破顶而入,扰乱本府办案,你意欲何为!”
曲华裳在江湖上淘了这么些年,能让她听了浑身一颤的声音还真没有过。毒医潇洒不羁鬼见愁,从来只有别人怵她的份儿。直到今天,曲华裳遇上了让她发怵的人。
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砸到了不该砸的地方啊……曲华裳听着那个让她心都发颤的声音,慢慢的抬起头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这一看就是一间衙门,还是挺气派的衙门,曲华裳在成都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江湖捕快,这点常识还是有的。曲华裳身边落满了瓦砾木屑,而躺在地上不断哀鸣的踏炎乌骓身下还压着一个不断哀嚎的人,门口满是围观的百姓,周围站了两排身穿官服握着板子的捕快,左边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书生打扮握着笔的人,右边站着一个一身红色衣服的年轻人,而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个身穿官服面目威严的人。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正在审案的大人,他长得好像有那么点……黑啊……
曲华裳盯着那人看了几眼,努力想出了一个比较温和的形容词来。
周围寂静无声,除了那个有点……黑的人之外,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曲华裳和她的马。
曲华裳眨了眨眼睛,然后她恨不得现在就挖个坑把自己的脑袋,不,是整个人都埋进坑里面去。
太丢人了呀,简直太丢人了啊!想她曲华裳在江湖之中素以潇洒不羁闻名,出现在众人眼前不是一骑绝尘而来,就是驾驶小舟春波潋滟,何时用过这等从天而降砸穿人家房顶的奇葩姿势。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讲,砸穿屋顶登场也算是不羁的一种吧……
形象啊!我大万花谷气质的形象啊!全败在这一砸上面了呀!曲华裳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她现在只想拎起自己的马赶紧跑路,消失在这满衙门的人面前,并且从此和他们江湖不见。
只是理想丰满,现实却骨感,曲华裳想江湖不见,那也得问问房顶被砸的这位愿不愿意。
包大人很郁闷。
自从他当了开封府尹,开封府人民的生活就整整上了一个档次。包大人铁面无私,治下之严,开封府几乎达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可是三天之前,开封府出了一桩挺轰动的案子,户部尚书刘大人的女儿平白无故失踪在了深闺之中,至今音信全无。
刘尚书家里只有一儿一女,这女孩子还是老来所得,全家的掌上宝,自小请了名师悉心教导,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今年长到十四岁,就快出嫁了,全开封有点势力的家里面都盯着这丫头呢。在这个时候,刘小姐竟然离奇失踪了,刘尚书听闻消息之后,一口气没缓上来差点背过去,等到能说话了,就拉着包大人的手死死不放的哀求:“希仁啊,我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你一定要帮我把她找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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