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但是风雨并没有减弱太多。林海先是给单位打电话请假说生了急病,必须下山,然后让家里开车到山下来接他们。薛远起床说是已经没什幺不适,出血也停止了,但看着他格外疲惫的样子,林海根本放心不下,决定还是尽快去检查一下,看到底是什幺毛病。如果没事,大家也就放心了。他们简单带上一些证件和手机,林海示意薛远爬到自己背上,要背薛远下去。薛远受宠若惊,忙说不要紧。但林海一脸严肃,命令薛远乖乖听话。山路难走,万一再出什幺问题,反而更麻烦。薛远只能忐忑地趴在林海的背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然后把雨衣披好,林海就离开观测站往山下走去。
虽然林海比薛远强壮不少,但薛远也毕竟是个高挑的成年男子,再加上密林和风雨,下山的路有多辛苦可想而知。薛远什幺也做不了,只能尽量用雨衣遮盖住两人。等林海背着薛远终于走到山脚下,虽然是狼狈不堪的样子,但看起来却并不太累,赶紧坐上等在那里的汽车,才终于松了口气。因为薛远看起来情况还好,他们先去了林海家里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林海亲生的爷爷是企业家,托了熟人约了较好的医院和可靠的医生。薛远的身体这次不管出了什幺问题,只怕是和林海脱不了关系,所以林海想了半夜,心里也有了大致的决断。他和家里说明了薛远下体出血的情况,却以时间紧急为由,只是让家人保密,对于两人的关系却并没有细说。
看诊的是位和薛远的妈妈差不多年纪的女医生,这也是林海提前请家里约好的,无形中缓解了薛远不小的压力。例行的抽血和询问之后,医生要进行触诊,让薛远躺上妇产科专门的检查床。薛远上一次接受如此细致的检查还是小时候,那时还不太懂事,更多的是恐惧而不是羞耻感。到了青春期时去检查,他也只是通过彩超和抽血化验,以及医生的口头询问,并没有把性器官暴露出来。眼下情况严重,薛远虽然非常害羞,但考虑到不能讳病忌医,只能一边后悔自己以前没有认真体检,发现隐患,一边硬着头皮脱裤子。医生很有经验,和蔼地闲聊着缓和他的紧张。等薛远褪下裤子露出下身,林海马上紧张地抓着他的手。薛远好像这才发现林海一直跟在身边没有回避。虽然薛远并没有表现出厌恶,林海还是小心地问:“放松点,我陪着你可以吗?”看到对方充满关切和愧疚的眼神,薛远不免一愣,这好像是第一次看到林海这样呢。身体的这次异样按理说应该和两人的性行为有关,林海自然是有责任的,但薛远也觉得奇怪,自己并没有生林海的气。也许是长时间的相伴产生了依赖,也许是林海如临大敌的态度,也许是对疾病的恐惧,都使薛远不但没有推开林海,反而把林海自然地视为了依靠。
薛远握了握林海的手,尽量使自己更放松些,按医生的指导在床上躺好,分开双腿。医生动作很快,一边和薛远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一边麻利地进行了观察和取样。林海看着薛远强自镇定,身体却控制不住地颤抖的可怜样子,只觉得比自己病了还要心疼。好在检查很快结束,薛远穿好衣服,医生宽慰了他几句,让他不要紧张先回去休息。薛远只顾得又羞又怕,林海却感觉医生的神色不像话语所说的那样轻松。回到林海家里,他刚安排薛远在客房好好睡一觉,自己回到卧室还没睡下,就接到了医生的电话。在医院里,其实医生并没有询问薛远太多私密的问题,以免他太过紧张。而林海和薛远一起出现,两人的关系不言自明。所以医生现在打给林海,详细地问了有关两人性行为是何时开始的,频率如何,薛远的身体有哪些变化等等。林海不敢隐瞒,如果】..一五一十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后,医生把检查的结果告诉了林海,让他通知薛远。
林海放下电话,只觉得百感交集有些恍惚。他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再醒过来,发现薛远正坐在屋里的沙发上发呆。林海起床整理好自己,坐在薛远身边。薛远比林海早些醒来,闲着无聊就到林海屋里等着,不知道什幺时候医院有检查结果。但是看林海一脸严肃地来到自己身边,薛远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林海抓着薛远的手,却说不出话来。薛远感到林海的手里出汗了,再看着林海的表情,想到果然是自己得了重病。薛远虽然身体畸形,却是真的没有动过轻生的念头。以前偶尔觉得生无可恋,但这些年有了林海的陪伴,加上父母日益衰老无人照顾,薛远是更加舍不得自己这条命了。他正在这愣神,突然听到“扑通”一声,林海居然跪在了他的面前。薛远的手还被林海抓着,下意识想拉林海起来,林海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薛远的眼睛:“是我不好!你怀孕了……”
薛远跌坐回沙发上,脸上各种表情混合着,显得有些可笑,“啊?”林海仍是握紧了薛远的手,告诉他,因为两人这些年频繁的性事刺激,本来没有生育能力的薛远渐渐发育的成熟了一些,甚至现在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可惜两人都没有经验,薛远也没有经常体检,错过了他身体变化的蛛丝马迹。薛远不知道是该开心自己没有生病,还是忧虑竟然怀孕了。他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被这幺一惊,只能呆呆地看着林海。林海先是掀起薛远的外衣,指着他变得颜色更深一些的乳头,告诉他这就是激素变化导致的,然后又小心地把手放在了薛远的腹部。薛远下意识地问:“还在吗?”林海却没有回答。他告诉薛远,医生分析了薛远的情况,堕胎虽然方便一些,免除了往后的麻烦,但人体的各种激素都是相互协调的,堕胎之后恐怕整个内分泌情况都会紊乱,隐患很大。而如果选择留下孩子,让激素顺其自然地变化,对身体的影响会小些,但生育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薛远的生理和心理转变都要面临很大的困难。
林海把利弊分析了,薛远却根本理不出头绪,更别说做出决断了。林海仍是跪着,向薛远许下保证,如果薛远的身体出了任何问题,自己都会竭尽所能地照顾他。林海的意思是劝薛远堕胎。毕竟薛远是以男人的心态长大的,让他忽然开始孕育生命,首先心理上就很难转变。再加上生孩子养孩子绝非易事,薛远想必也不愿再和自己纠缠下去了。林海只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一时的色迷心窍,把薛远害到这般不男不女的境地。他虽然有过一瞬间强烈地想要和薛远一起生活,把这个孩子养大,但他也知道,就算薛远软弱可欺,恐怕也不会再想和自己有什幺关系了。薛远反应了好一会儿,以为林海是说孩子已经没了,却又莫名觉得不死心,“出血是因为它……没有了?”林海轻轻摇摇头,“还在,挺好的。”看到薛远好像有点松口气的样子,林海有些不敢置信,“你想什幺时候去流了?”薛远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先等等,先留着它可以吗?”
话音刚落,林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把薛远吓了一跳。林海又坐回沙发上,握着薛远的手一刻没有松开。他深深地盯着薛远好一阵,然后猛地把薛远搂进了怀里。薛远渐渐放松了身体,也回抱住林海。终于从重病的恐慌中解脱出来,又有了新生命的消息。薛远早就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但生物繁殖的本能却是刻在基因里的。他以为这辈子不会有后代,自己家的香火也就此断绝了,没想到孩子却以另一种方式降临了。对新生命的喜悦压倒了一切忧虑,薛远其实并不像林海想象的那样排斥孩子,反而想要把它留下。两人无言地拥抱了一会儿,林海做了个深呼吸,打电话把薛远的父母约到了自己家,又把自己年迈的爷爷奶奶请到了客厅。不过两人提前商量好,把强迫开始的关系改成了你情我愿的日久生情,让林海又是愧疚又是感动。薛远害羞,缩在沙发上,等家长都到齐了,林海站在薛远旁边,向大家公开了两人的关系和孩子的存在,表示自己会好好照顾薛远和孩子。
这颗重磅炸弹把双方的家长都惊得坐不住了。虽然新生命令薛远的爸妈惊喜,但更舍不得薛远受苦。再加上儿子一夜之间有了男朋友,他们根本不知道说什幺好。林海也明白自己说空话没有用,男人在一起没法结婚,没有法律保障。他把自己的存款和房产证书都交给了薛远以示保证对薛远负责到底,如果薛远有一点不满意,自己就净身出户。薛远的父母虽然觉得林海人不错,但两个男人在一起毕竟不合适,他们家自己抚养孩子也是可以的,林海可以去探望。林海大方地同意了,表示自己不会再有孩子,一辈子对这一个孩子好。这下林海的爷爷奶奶又不舍得了,再加上薛远也对林海表示出亲近依赖的样子,薛远的父母是最疼薛远,也就算是接受了两人在一起。
林海又陪着羞得不行的薛远去仔细检查了身体,原来只是因为薛远太累了才有点出血,孩子一切正常。不过虽然薛远身体底子不错不必刻意休养,但观测站的工作目前对他来讲还是太辛苦了。林海也觉得两人不能一直在荒无人烟的观测站,成家立业既然走上了正轨,就一起辞了工作。林海成了家庭主夫,全心全意地照顾薛远,家人也时不时来帮忙做点饭买点东西。他们回到林海自己住的那套房子,因为薛远的身体并没有什幺不适感,二人世界毕竟比和老人在一起生活更放松一些。薛远在林海细致认真地照顾下,平安地度过了孕期。他体质比女人好些,孩子也偏小,所以虽然骨盆窄些,最后还是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孩。男人不如女人耐痛,即使薛远生得算是顺利,还是令林海不愿再回忆,恨不得自己替薛远去承受那些痛苦。又想到以前自己对薛远的粗暴对待,只能暗暗发誓今后百倍对薛远好。他们为冬季出生的女儿取名雪儿,薛远的童年过得不算开心,所以更想让女儿的过得幸福快乐,把她当做小公主。有了女儿,林海不忍薛远再受生育的苦,想去结扎,没等家里长辈反对,薛远倒先不同意了。从未想过自己能有后代的他只觉得一个孩子还不够,再说独生子女的孤独他深有体会,所以坚决要和林海继续生。林海发觉薛远越来越出乎自己的意料,两人也以越来越平等的态度相处,不知不觉间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一个不起眼的观测站产生的缘分,就这样改变了两人的生活轨迹,并不断地加深,延续着。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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