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你这样到底是为了啥,人家不感激你呢,恨不得杀了你。”
卢桂丽垂着头,没有做声。换成以前她早就哭上了,也不知是被生活磨砺得麻木了,还是怎么,她竟然没哭。
等崔氏哭完,她才小声道:“娘,我就算离开这里,家里也容不下我了,不如就这么过着吧。能过一日算一日,不能过了,大家就一起死。”
这话让崔氏更加伤心了,想去打女儿又下不去手,想去反驳她的话,又实在不知该怎么反驳。
哭了一会儿,她才抹抹眼泪道:“我给你送了些粮食过来,你紧着些吃,别胡乱糟践了,这是我从你二哥和三哥家要来的。你大嫂怨我贴你,可我总不能看着你这么着,对了这还有点银子,你收着,若是粮食接不上了,就花钱去买点儿。”
卢桂丽紧紧攥着崔氏塞过来的银角子,抖着嘴唇道:“娘,那你咋办?大嫂肯定又要跟你闹。”
崔氏故作轻松一笑:“她跟我闹什么?我是她婆婆,再说了你大哥家现在日子难过,我在家里也能帮着他们一些,真把我闹烦了,我就去老三家过。”
至于为什么不去更有钱的老二家,崔氏一直觉得当初家里厚着脸皮把分给老二的地要回来了,老二就对老两口没啥责任了。当初要不是想着补贴老大,她可能根本不会要二房家给的钱粮。如今又多了个卢桂丽,她更不会提这茬了,就当她对不起老二,愧对了良心。
崔氏絮絮叨叨对卢桂丽说了很多话,又问她杜廉现在对她咋样,还教她若是杜寡妇还是这么折腾,就让她少上她屋里来,她已经对她仁至义尽了。
卢桂丽一直默默听着,也不做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又帮着女儿干了些琐碎活儿,崔氏才准备回家。
“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家去了,娘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卢桂丽点点头,送走了崔氏,才转身看着空洞仿若无底深渊的西屋。
那里住着打从她回来,就没出声说过一句话的杜廉。
很快就到了点点满周岁这一日。
周进一直没见回来,卢娇月没打算大办,就准备接娘家和几家亲戚在家里吃一顿得了。
到了这一日,二房一家、梅家一家还有三房以及卢大伯和卢三叔家里都来人了。席面是卢娇月托自己爹在镇上酒楼里叫的,家里人手不够,总不能让亲戚来吃饭还自己吃自己做。而且人也不多,叫上三桌席面也就够了。
也是卢娇月心中有些小愤慨,让你还不回来,我就和女儿在家使劲花你银子。若是在外面的周进,知道媳妇这点儿小心思,估计会笑得合不拢嘴。他在外面赚钱不就是给媳妇女儿花的,难道还给别人花不成?这妇人家心眼就是小。
按下不提,周家堂屋的正中央位置,用两张大方桌并成了一个长方形台子,上面铺了一层大红色的绸子,其上摆了许多小玩意儿,大多都是女娃子喜欢的。
有梳有镜,有珠花簪子,还有些针线香囊什么的,卢广义还亲手用木头给外甥女做了一把木头的小锅铲,这是代表灶上活计好,以后可以为夫家洗手作羹汤。
因为卢娇月活了两辈子,自然见识比乡下妇人要广博不少,还在上面摆了琴谱、棋子、和毛笔。她希望以后女儿能像有些大家闺秀一样,也能擅琴棋,懂书画。虽然这对乡下人来说,似乎是虚套,但抓周这种事,本就是父母长辈们对小娃儿的一种期许,对未来怀有美好的想望,是一种生活态度,是值得鼓励的。
卢广智也来凑热闹,拿出了一本论语放在桌上。
自此这抓周的东西也算是凑齐了。
点点一身大红色绣福字的小棉袄和小棉裤,脖子上带着一块儿银锁片,脚上蹬着虎头鞋。她坐在桌子上,看看外婆又看看娘。
“娘。”她稚声稚气地叫了一声,指了指面前这些小玩意,目露疑惑之意地望着卢娇月。
点点说话早,十个月的时候就会叫娘了。不光会叫娘,还会叫婆、公、舅、草。这些对应着二房一家子,还有程婆子和小草。二房两口子经常抱她,几个舅舅经常抱她飞高高,小草也经常和她一起玩儿,所以她一个都没落下。
就是还不会叫舅母,这让桂丫心情很是黯淡,不过谁叫点点现在只会说一个字呢,两个字的她说不来。
卢娇月对女儿做了个手势,“点点,喜欢什么,自己去拿。”
点点眨巴了下大眼睛,去望了望桌上的东西。
提到眼睛,就不得不说一件事了。自打点点三四个月后长开了,就能看出她长得像周进两口子中的谁。不管是从白白嫩嫩的皮肤,还是精致的五官,点点和卢娇月都有七八成像。唯独一点儿,她眼睛不像卢娇月。但也不像周进,而是结合了两口子的优点长的。
卢娇月是杏眼,大而水灵,周进则眼轮廓修长,眼尾微微有些上挑,是一双正宗的丹凤眼。这种眼形也就周进五官轮廓立体,鼻梁又高,才显得还算能看,若是搁在一个鞋拔子脸上或者圆脸上,就成眯缝眼了。
卢娇月曾不止一次笑他眼睛小,说他一笑眼睛都眯缝了,怪不得以前他见着外人都不笑,原来是在遮丑啊。这自然是两口子之前的笑闹,夫妻之间的情趣,不足与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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