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一连三天,怪老头都没出现,花吟心头郁闷,在整理怪老头的那堆晒干的烂衣裳时存了心的想找什么医术秘籍什么的,自然那是根本找不到的,不过她却发现了另一样,在老头的袖子上,虽然残破不堪,但依稀可见,上头绣了三个字——攻邪派。
“攻邪派……”花吟自觉这名称甚是耳熟,却一时也想不起来。
午间睡了一觉,梦中她陡然就醒了,瞪大眼久久不能回过神。
如今的太医院院使姜义正可不就是攻邪派的徒子徒孙!
而……上一世她确切的记得,南宫瑾曾经派人无数次的找寻过攻邪派的开山祖师爷,为的就是他的那一身顽疾。只不过当时世人都道丞相畏寒,却不知他有不举之症。南宫瑾找寻多年不见其踪,后来才听说早在多年前就被人溺死在了河里。乌丸猛来报他已死的消息时,刚好被前来送东西的花吟听到。因为迁怒,南宫瑾还甩了她一个耳光。
后来花吟愤愤不平,还专门打听过这人,始知攻邪派的祖师爷无名无姓,因为从青年期就脾性古怪,不拘小节,放诞不羁,且用药邪门,常出其不意,有起死回生之能耐,名闻天下后,更是非疑难杂症不医,故世人皆称他为——老邪,江湖中又送名号——鬼见愁。
花吟前后一寻思,猛的一击掌!如此邪门的人不是他是谁!
人常言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原本应该淹死的人却阴差阳错的被郑西岭救下,若说这不是奇缘,说出去谁信?!
若说之前花吟想拜师学医还只是能成最好,不能成也就罢了。可是此番她却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要拜入师傅的门下。
想清楚后,她再无睡意,翻身起了床。
☆、第三十一章
话说花吟意识到怪老头是谁后,惊得半日不能言语,而后就狼血沸腾了。鞋子也没穿,拉开门就一头冲进二哥的房内,将正睡的四仰八叉的花二郎从被窝内挖了出来,非要他起来和自己一同去寻人。
这之后又是找了四五天,仍旧全无头绪。
花吟终于恼羞成怒,连夜作了百来张怪老头的画像,上书几个大字:“偷牛贼”,底下一行小字,此人于年某月某日某地偷牛一头,若有活捉或提供线索者,至某某处,定当重金酬谢。
而后花吟找了花二郎喊来一众小伙伴,贴满了幺姑郡的大街小巷,办完这些,花吟就搬了张太师椅歇在花府的前院,专等消息。
果不出半日就断断续续有人来报,说是在某某时候某某地看到画上那个偷牛贼了。结果花吟每次都是兴冲冲的去,唉声叹气的回。来来回回跑了五六趟,还是花二郎先回过味来了,说:“怕不是那些贪图蝇头小利的奸猾之徒故意编了瞎话来诓我们的吧?”
花吟一回想气的不行,赶紧在花府的大门上贴了一张字:凡说谎蒙骗者,即刻押送衙门大牢。
后半日果见彻底清静了。
临近傍晚,花家一众老小正在后堂吃饭,突听得前院呼呼喝喝一阵乱嚷,花大义不在家,花容氏吓的不轻,花吟提着衣衫前摆就跑了出去,花二郎紧随其后。
只见前厅的院子内站了四五个人,几人当中放了个木笼子,里头还睡了个脏兮兮的人。其中一人一见花吟出来,忙拱手迎了上来,“敢问这位小哥可是花老爷府上的公子?”
花吟不再看那木笼子,赶紧回道:“家里行三,人都唤我三郎,这位是我二哥,请问先生是?”
“三少爷好,在下是王员外家的官家,您唤小的一声王福就可以了。”
花二郎与花吟忙见礼,招呼了声,“王官家。”
王福遂笑眯眯的说了缘由,原是家丁见了花吟贴在外头的画像,越看越像前几日青天白日里在王员外家偷白食的疯老头。于是揭了那画像回去比对,一看果然是他。
王员外是本地富户,虽有钱却无势,早就想与官家老爷结交,苦于没有机缘,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巴巴的遣了官家过来,看看是与不是。
花吟上前细瞧,可巧那笼子内的老头正抬头看她,俩人对视片刻,花吟一愣,那老头却出其不意猛的作势一扑,且大吼出声,花吟吓了一跳,尖叫一声跌坐在地,老头儿见她这般狼狈,旋即哈哈大笑。
家丁见状忙用木棍去戳那老头儿,恨恨道:“都饿了好几天了,怎么还这般有精神!”
花吟忙忙的爬起身叫他们住了手,又转头对王管家说正是他们府上找的人。
王管家大喜,又问需不需要送官之类的。
花吟与他客套了几番,王管家又借机说了隔几日他们员外想请花老爷去吃酒看戏的话,花吟虚虚实实的应了,王管家这才欢欢喜喜的带人离开了。
待人一走,花吟急忙打开笼子放了怪老头,笑道:“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搞成这样?”
那怪老头却看也不看花吟,嗅了嗅鼻子,直接往后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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