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第一次接触毛笔,却是觉得新鲜的紧。只是如今他人小力弱,手也圆乎乎儿的,哪里就能抓的住毛笔,晓得如何用手腕儿的劲儿了呢?
半天儿下来,字儿没写出来一个,倒是将自己折腾成了一个花猫儿。代善也不管他,只笑嘻嘻地看着他自己个闹腾,直到这前襟子上也是墨,袖子上也是黑的,两只手快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了,就是嘴角儿,鼻子上,额头,下巴地都没有一处儿干净的地方了。
这才出声儿让一脸严肃的贾瑚听了手上的动作,也不怕影响自家大孙子英明神武的形象,直接唤了外头伺候的进来,将贾瑚送回了老大两口子的院子。
贾瑚也瞧着自己的手,有些为难地望着祖父,只是看着代善没有唤人替他安排洗漱,也只能皱皱眉头,走了出去。
代善瞧不见自家孙子了,便将刚刚憋的肚子疼的笑意都释放了出来。是以人人都晓得今儿瑚哥儿逗的老爷甚是开怀,让得到消息的史氏与王氏都碎了几个茶盏、破了两块儿帕子的。
张氏看着自家儿子,一脸的为难样,却还端着大家公子的架子,心中好笑不已,可倒也不敢放纵自己,怕他人小在伤了面子,可就不好了。
急忙地唤了丫头们,为他准备了热水,直接沐浴了!贾瑚这才在铜镜中发现了自己的不妥,想到自己一路上从祖父的书房再回到母亲的院子,也不知道多少人瞧见了自己的丑态!
他心中泛起一股子不好意思来,直接将头埋在水里,怎么都不起来!将他的奶娘与伺候的下人们唬了个半死。最后,还是张氏劝慰了许久,这才让贾瑚扭扭捏捏地出来了。
此次过后,贾瑚便落下了毛病,对自己的仪容注重非常,竟是有些吹毛求疵的味道了。代善本来是要养成他谨慎的性子,却不想,有些矫枉过正了。
不过人这一生,有些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到也不碍的。代善懊恼了阵子,也便丢开手不提了。
贾瑚的启蒙生涯除了一开头闹了这么几个不大不小的笑话外,甚是顺遂。一转眼儿地,就到了年前。
这种古香古色的年味儿让贾瑚大开眼界,他年幼丧父,一直都在挣命养活寡母幼妹,哪里经见过这样的世面。
是以,看着自家大孙子对民俗、规矩地很是感兴趣,代善也就不得不科普一二。对这些事儿,贾瑚也一点儿也不嫌枯燥,听的井井有味儿,只苦了他父亲与二叔。
贾赦还能忍耐一二,再如何,那都是自家儿子。可贾政心中便百般不是滋味了。这之前,父亲即便是再喜爱大侄子,也不会太过冷落自己,这几月下来,他这个做儿子,简直就是那些外八路的一样了。
这若是他一直与贾赦一样不受待见,他倒也没这么大的失落感。可贾政是谁,一向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之前不管代善嘴上如何嫌弃自家小儿子,可人人都能听出来他声音里的骄傲。可如今呢?这样一个奶娃娃,竟是让代善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如何能不让贾政吃醋?
可他一向都是个端方正值之人,又怎么能与一个奶娃子计较呢?别说将这种事儿宣之于口了,就是心中想想,贾政都觉得脸上烧的慌。
贾瑚看着二叔脸上的表情甚是奇怪,便有些好奇地问自家祖父,代善虽不知老二想的是什么,可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段时间老妻一直在他耳朵边上念叨什么,自家这个稍显呆板的儿子心中怕就是在想些什么吧。代善心下一叹,对着小儿子,倒是有几分怜惜之心,便让他兄弟二人退下去了。当然,贾赦却是没这个好待遇了,被自家父亲差点就劈头盖脸一顿,若不是自家儿子机灵,这大年下的,贾赦怕是绕不过了!
贾赦与贾政离开了父亲的视线之后,就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想这兄弟二人的关系!
只是,贾赦想到了自家有个得宠的儿子,便立即换上了一副趾高气昂地表情,对着自家二弟冷哼一声,转身去了自己的小书房。
贾政眯着眼,瞧着大哥的背影消失了,这才带着小厮下人们也去了自己的书房,只是面色沉郁。
大年三十儿,便是祭祖的日子,贾瑚在自家父亲的怀里,好奇地打量着贾府的祠堂。也是第一次,拜见了自己的堂祖父,宁国公,贾代化。
他一直都觉得这贾府的人名听着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只是一时地想不起来曾经在哪儿听说罢了。
如今又随着长辈们祭祖,竟是被这种肃穆的气氛也感染了。他在自家父亲的指点下恭恭敬敬地完成了这拜了又拜,跪了又跪的动作。
不过一场祭祖下来,贾瑚已经累的直接睡着在贾赦怀里了。贾赦爱怜地瞅瞅儿子,让下人将他抱进内院儿去了。
宁府这里又是设宴一场,两府便一同地吃酒庆贺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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