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哪个?程知白啊!”
“……他?”凌染心像针扎一般,像个受委屈的孩子靠在枕头上:“我又不归他管,闲吃萝卜淡操心的。”
病房瞬间陷入沉默。凌染好容易起来的兴致被这个名字瞬间浇灭了,任江淮再怎么去逗他都没用。
“凌染吃水果吗?那个,麻烦你们几个出去把水果洗洗吧,谢谢了。”江淮提着桌上一袋子梨,找着借口把房间里的人都打发走,“我听说你往外跑了那么多年,都是因为他?”
凌染切了一声:“哥,都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说这些没意义。”
江淮嫌弃凌染叫他“哥”,“你才比我小几岁?别跟着别人瞎喊哥。”
凌染才不管这些:“我就是喜欢叫你哥!叫你哥你还不乐意吗?!”
“行行行!你叫啥我都不管你。”江淮顿了顿,“你好好养着,伤筋动骨还一百天呢。”
“你当我是你?有人席社长捧在手心里养着啊?”凌染道:“记者这工作啊,看着工资不高,还耗时耗身心,一不小心得把命都搭进去。”
江淮:“这话咋说的?你可是《山河》的王牌,想转什么不都是一句话?现在多少记者不跑现场不跑新闻,管管政治啊金融啊什么的,然后转个职在圈内呼风唤雨,你偏偏就不去,还在这里吐槽这些,你这不算工伤吗?”
“哼哼,我就是乐意自费。”
江淮无奈地看着他,凌染只好心虚地说:“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必须自费。”
“我怎么看着你跟看着我似的,按席谨河的话说呢,就是都傻的不行。”江淮笑了:“还是席谨河和程知白那样的人靠谱,比我们适合这个社会。”
凌染捂着胸口终于笑了:“还真是。无论最终选择什么,干预什么,总会有一些东西会改变我们。”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只恨手里没两瓶好酒,可以就着故事一醉方休。
江淮最后在凌染病房里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他不敢跟凌染说自己要动手术,也不敢去问他自己心里的问题,但他拿不定主意。弘历带着他绕着城江足足转了三圈,江淮还是坐在那儿发呆,连姿势也没换一个。
“江摄影师,我们还要继续绕弯吗?”弘历终于开口问道。
“回江边的公寓吧,我去收拾收拾东西。”江淮道,“席谨河什么时候回来?长风社和那沧澜那广场还好吗?”
弘历道:“您怎么不去问社长呢?”
“我问他他就会说吗?”
“当然了,社长对您那个好可是没得说的。社长平时可忙了,但您手术的事情他可是亲自去把关的,和沈总也谈了好几次。”
车开下公路,驶进小区里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弘历提醒了江淮一句,问他今天什么时候回临湖别墅。江淮想今天席谨河也不回来,索性就打算再住一晚,让弘历直接走了。
上次走时就没来得及打扫,但东西都归回了原位。许久没住的公寓,却依然没积一点灰尘。席谨河知道他不爱每天待在临湖别墅,便时不时让人来打扫收拾。比起前几年的光景,他在席谨河这儿,确确实实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可江淮觉得不踏实。
席谨河吼他,说他不长记性;也哄他,安慰他,但他觉得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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