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敬停下了列车,列车开走把灯光也带走。乱石坡上看不清周围,大树的叶子莎响。敬停眯着眼靠着印象,废了一会儿工夫四处乱转,才找到夜中显眼的灯笼。
清渡口旅宿。勉强看见这五个大字,敬停背着行李走进去休息。
第二天上午,敬停宿到了差不多中午才起,而后坐在旅馆大堂的木地板榻榻米上与别的旅客随意聊了会儿天。得知对方是来旅游的,在寻龙港住了两天就准备走了,敬停点点头说自己准备渡清渡进港。
下午敬停背着他的小包,一开始还是踏着实心路,到后来道路渐渐被水淹没,敬停跟着行人攀一路上的楼宇长廊而去清渡口。走这个渡口进寻龙港的人不多,但有点身手的都愿意走这条路,因为人少,或是打算无声息进寻龙港的人也会选择过清渡河而进港,因为清渡河另一端管制不严。
一路上的楼阁与树荫,敬停心情较好得哼着小曲大跨步。他背包里装着从旅馆顺的一大盒各式各样的创口贴,和几小瓶伤药。可惜旅店的前台说绷带用完了,剩下的都是救急,敬停并没有带一绑绷带。据林瞬的情报,吉应该是伤在了肋骨下,据说差点拦腰砍断了。敬停惊得砸砸嘴,也不知道吉这小子最近在干嘛。再者,为何组织会知道他将要在今天渡清河?
到了清渡港渡口前的唯一一处露出水面的平台上,敬停靠着一旁的暗朱红雕凤柱子等吉的出现。说好的吉等他,怎幺变成他等吉了?
四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个人影。敬停不耐烦地盘膝而坐,视线越过树荫看向远方的清渡河。河水在阳光的反射下如同龙的鳞片闪闪发亮,渔人撑着床在渡河上捕鱼,清渡口的中型渡船--唯一可以搭乘汽车渡河的船只之一--上已经站了零零落落半船人和零落的摩托车,就等着人满开船,船夫不耐烦地拉响了喇叭催促人们过渡口。
砖砖瓦瓦寻龙港,清渡河口两渡船。幼时打闹港中央,渔人河萍年日复。
水上楼阁石门桥,枝青垂于拱门旁。妇人洗裳捶打忙,渡夫港中笑谓乡。
再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敬停最后骂娘一声,奔向了渡船,并且在开船前三分钟赶上了这天最后一趟渡船。清渡河不在下午四点过后接渡,渔人们相信日落后清渡河里的鬼会把小孩子抓下去陪葬。
迷信。
有些从外地来的旅客可能会这样说,正如敬停身后站着的一对夫妇这样说,男的手里拿着专业相机正在拍日落。敬停不以为然,他幼时在这长大,对水鬼传说肃然尊敬。
渔人们不出日落后的清渡河肯定是有原因的……
左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敬停有些僵硬的转身。一个身穿卫衣把头发盖在沉重的帽子下,大短裤配运动鞋,比敬停矮了半个头的男子勉强挤出了笑容,虎牙尖尖很明显。
“……吉?” 敬停恍惚,渡船的火力嗡嗡,在河上挪着快到清渡河中央。
“不要靠船边太近,不慎落水一概不负责!” 船头带着身后那对夫妇吆喝一声,夫妇不瑟地往船里挪了挪。
“嘿!我在开船前两分钟挤进来了,看见你在前方站着。” 吉扬扬嘴角得意,幽蓝的眼睛印着河光。
吉是永恒之千第三队小组的场外侦查员,平时收集资料场外潜伏都靠他。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也供接应人员。据说他生性不喜人多才选择了这份工作,平时要找他只有紧急联系,偶尔永恒之千聚会才见得到。
“你个小鬼崽子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敬停压低着声音碎碎念,越过吉的肩膀往后看人群,试图寻找情报中的追杀者。
“别看了,是东边离你二三十米处的那两个牛仔裤青年。” 吉微仰头看着敬停,“其实我早就到了,不过一直躲在河边树林里没出来。”
“量他们也不敢在船上动手。”吉瞳中的河光泛白,他杨扬头示意敬停跟他到船头去,敬停无奈跟着他走了几步,不转头也知道身后的追杀者也随之向前走了几步。敬停随着吉一路走到了船前端,两人靠着栏杆背对夕阳。
“你受伤了,恢复的怎幺样”?敬停扯嘴角尴尬地开口,吉无自觉地吊儿郎当地靠着栏杆,“没死嘿,死不了。”
“我背包里有一包创口贴,你拿出来自己备着,专门带给你的。” 敬停也像着吉的模样带着卫衣帽,随着高站的船头看过来的眼神,敬停又觉得不妥便又弄下帽子,“就是没绷带。”
“没绷带?!嘿你要把我贴成创口贴人吗?”
“……”
“林瞬最近过得怎幺样?”
“……还行,老样子。”
“你妹呢?”
“挺好。受伤恢复得还可以……全组都没你恢复得强。”
“那你呢?” 吉吊着眼睛看向敬停,一副拽样。小声呢喃道,“还有雷日诺呢?杰呢?”
“比你好。”敬停扯出半个笑容,随后板脸压低声音到,“你最近到底在干什幺,我警告你到了寻龙港别找麻烦……”
“你情人呢?过得好吗?” 吉似乎有点委屈敬停凶他,犟着嘴转移话题。
“就你事多!”敬停拉吉的手臂向自己靠近,一把手拍在吉的卫衣帽上,船喇叭被拉响,船渐渐靠岸,沉默一会儿后,“吉。照顾好自己,别让大家担心。” 吉被敬停拍得眼中泛光,鼓鼓嘴拍开敬停的说,在船还没有完全靠岸的时候先一步跳下了船。敬停低下头,身后那两个追杀者已然站在了敬停的后方,敬停不动声色地往前一步。
下船后敬停轻易摆脱了身后跟着的追杀者,那两人也并没有多纠缠于他。清渡河上的乌篷船纷纷靠岸,盖着邬蓬帽蓑衣的渔人们拉着绳子收船,敬停站在渡口一声不发地随着轻度河岸走回家。夕阳下河光如水龙吟泛白,砖瓦房巷子中摇着拨浪鼓,扎着冲天辫的孩童逐一被大人叫回家吃饭,相信不久后天便会变黑。寻龙港的妇人们会将灯笼高挂起,四周和中央河岸上的船只逐渐变少,弄堂里叮叮当当地热闹起来。
“噗嘶噗嘶。” 有奇怪的声音从右边传来。“噗嘶,噗嘶。”忽然一个身影从侧面的大坝扑上来准确地落在敬停跟前三步,是吉。
“小敬停小停停” 吉插着口袋在土路上大笑。敬停一低头才发现吉的膝盖上都是土沙和血,敬停嗤笑了几声把背包里的一盒装满各式各样创口贴拿了出来。
“别动。” 敬停正准备给吉的膝盖贴创口贴,谁知道吉居然一脚踢向他肩膀。
“操你……老子自己来就得了。”
敬停一脸不悦地把那盒创口贴推给吉,“嘴巴放干净点!”
吉撇撇嘴一瘸一拐地蹬脚。“这是之前在树林里划的,真倒霉,然后又跳进前溪才赶上了最后一班轮船。” 天色渐晚,四周除了鸟叫声外没什幺人,两人并肩走在河道上。
“你来之前嗑药了?” 敬停皱眉道,总结的吉今天有些不正常地兴奋。
“嗑药?呵?”吉摇摇头, “你这词用得对吗?兴奋剂!只是兴奋剂不是毒品!”
敬停无话可说,吉快走两步走在他跟前,“我得走了,还与人约好了。” 敬停还没来得及问他是与谁,吉就一蹦一蹦地跑到了前方泥泞道,敬停大声吆喝到,“等下!你把这盒伤药拿走!”
敬停把伤药盒高抛,吉向上一跳在空中接到了盒子,笑得耀眼,“谢。” 说话便快速走掉了消失在街角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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