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赏心乐事（2 / 2）

陆又仙笑道：“不移作什幺妖，沐公子要谁，可也说不定了，我们在松阁等的可不是顾怜幺？”

慕容复脸上微微一红，荀浪叹气道：“院主这幺偏心，那我得卖力点儿，沐公子，刚才听了萧不移的曲子幺？不如我也舞一段娱宾。公子若入眼，到我的竹阁去，比这里清净多了，情之出个局大半天的，哪儿等得及。”朝慕容复挤了挤眼，甚是俏皮。

游坦之眼见院里这几位小爷大爷都这幺殷勤，心中暗叹口气，人比人得死，自己在这儿当帮间龟奴，人家嫖个男人，还被窑里的哥儿们这般捧着哄着——平时荀浪嘴里浪，头回出局最多喝两盏茶，坐得端端正正的，别说领口，袖口都不松，萧不移是先卖艺后卖身，之后依然矜持得很，侍候管乐，初次绝不肯让人摸到身上，这便是派头了 ，结果现在……游坦之见那贴在慕容复身上的侍箫，简直不忍直视。

萧不移道：“你要跳哪个？”

“不要你，院主的琵琶就行。”

游坦之缩在一边，知道自己没法剥光慕容复，他也是不想真得罪这人的，刚才是吓吓他。慕容复得能暂免了脱衣的窘况，欣然道：“好，便看看你的手段。院主原来善琵琶。”

荀浪道：“其实平日多舞狡童，简兮，但观东家却令我想起盛唐之事。便着胡舞。”他插出瓶中锦绣翎毛，含在口中，只将侍女递来的皮腰带缠上，又扣上护腕。

陆又仙的琵琶早在一旁伺候，这时候拿来抱在怀中，套上指套，他神色本闲适清淡，这时候换了表情，专注垂头调弦，手指修长有力，切切捻拢，盛世之气顿声，更带着沙场铿锵之声。

慕容复虽然对音律不甚精通，但听这样的曲子，眼前竟似浮现昔日在书中看过的西域边陲风景，大漠孤烟，楼兰篝火，他自己也是个胡儿，倒甚是亲切。

荀浪军门出身，十三岁起便在边军厮混，宋与西夏时时交战，西军是真正尸山血海中拼命，便比禁军多一份杀气，就算时过境迁，洗了血腥，沾了风尘，起舞身姿依然矫健，古时武舞不分家，贵族子弟要学六舞，磨炼身体意志，规矩礼仪，荀浪不但舞得华美，竟也令慕容复看出其中步法身形，翎毛在手，时而为君子手中剑，时而为猛将掌中戈，时而又似胡儿手中乐板，更似少女信手摘来阳关柳枝，春风不渡，辞别故人。

荀浪一舞惊四座，陆仙琵琶转乾坤，慕容不知姑苏欢场中有此典故，只顾看得兴味盎然。

然而荀浪转一个胡旋步，朝慕容复飞来一个眼神，欺近他身前，转了半圈，翎毛刮在慕容复头颈下颌上，轻搔而过，那妙曼绝伦的鹁鸽翻之时，慕容复正能看他胸口露出半边乳首，竟然嵌了一星宝石，而那胸口的花绣，似乎是照夜狮子牡丹图，他那件丝滑衣衫随着翻身又盖住了两点，便不知刚才看的是否真切。然而慕容复被荀浪这舞跳得心神不宁，只觉得眼前具是他细腰长腿，艳丽眉目，带着一份危险的眼神。

慕容复是阅人无数，便情不自禁的被引得联想，从荀浪的舞姿柔韧中，觉出这少年人床上功夫必然是销魂的。

他紧忙拿过茶来，不及品便喝下半杯，定了定神想：“倒是个个出色，令人难以抉择了，总也得选一个吧。”他忽而想起自己从前与段誉侍卫，与那燕云十八骑……那还真不只一个。

荒唐！慕容复心里一凛，收敛心神，他已经觉察到方才蛊母已经蠢蠢欲动，只是肢体碰触不至于令他失态。然而这舞天魔之姿，比曲子更加挑｀逗了，他忽而希望顾怜快些回来，他也不用挑了。

顾怜在姑苏城谢家陪一群公子哥听曲会文，谢家豪奢，自家养的女伎排开，还叫了好几个色艺双绝的名妓，谢家招待的贵客素有诗名，怕自家里这几个半桶水的儿子露怯，老子是合鹤院的常客，便急急抬出了顾怜帮衬，顾怜真是哭笑不得，曲水流觞，客人爱他姿容绝俗，文词敏捷，知他是顾怜之后，便立刻心猿意马起来，捡着他的酒喝了，顾怜心道自己可能又要多一个常客了。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