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汶傻住,瞪大鹿眸直愣愣地看向他。
“大....大人,您....问完了?”
“嗯,问完了。”下属淡淡地说道。
那我....他期盼地看着他,脸上满满写的都是“快放我离开”。
下属勾起唇,“还不能离开,何大人有点事,他来了后还会问你点事情。”
“......”方汶僵住,欲哭无泪。
两人相望无言,又是这样苦苦等待了半个时辰后,过道终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眉目清冷淡漠的青年出现在眼前。
“你就是方汶?”不等书生有所反应,青年先行开口。
“是,小生...”
“行了,别唧唧歪歪的,”何世宁皱着眉打断他,他同样不喜欢这种书呆子,没心情跟他废话,干脆直接地开口,“我问你,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幺怪事?”
“怪事?”
“很倒霉的事情,比如说会莫名其妙被人打骂、恶言相向,被误会、压迫之类的。”
方汶先是有些迷惑,后来眸光一闪,他抬眸看了眼面前冷酷的青年,深吸口气小声地说道,“好...好像还真的有....会有人来捣乱小生的铺子,抢走字画,走在街上会被泼脏水,冤枉偷东西,偶尔听到有人在暗地里讨论小生....”
“除此外你有没有遇到些奇怪的人?”
“有天傍晚小生收拾字画回家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个人影在附近游荡,”方汶知无不答,尽全力的配合他。
“你就没有起疑心?”下属看着他那傻样,忍不住插嘴。
“没....”方汶红了红脸。
何世宁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心里有了较量,这个书生真的是懵懂不知世事的人,他长身而立于面色无异,继续问道,“除了这些,你有没有收到一些东西,一些很暗示性的....情色书信?”
方汶正认真的听他说着,在听到‘‘情色’’二字后整张脸刷的红得像要烧起来,他想都不曾想便摆手否认,拼命摇头:“没有!小生不是那种人!”
何世宁满心厌烦,脸色沉了下来,“给我好好回忆!”
方汶被他吼得缩了缩身子,躲在一旁静了会后怯怯地抬起头,“好像真的有....似乎有收到一幅画....上面是两个...两个不穿衣服的人....”他越说头低的越下,像是羞涩得要把自己埋起来。
又是画!
何世宁“啪”的重重一掌劈在门上,感觉那割心般的头痛又席卷而来,俊美无双的一张脸顿时狰狞似鬼,他双眸通红充血,“那画你还留着幺。”
方汶和下属都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前者喉咙耸动,张了张嘴,好几次才发出声音,“烧了....”半晌后多半是怕被眼前这位仿佛要吃人的大人责罚,他连忙又补了一句,“但我有看到画的署名!”
“是什幺?”
“封言善,”书生肯定地说道,抬起头目光坚定,像是要迫切的证明些什幺,“我看到了,那个名字是封言善!”
何世宁跟下属走出了牢房,也不管那书生在被告知仍不可离开后耷拉下来的脸,两人站在过道间说着话。
“大人为什幺会问方汶那些问题?”下属在何世宁问的第一个问题时就生起了疑惑,他恭敬地看向青年。
“你觉得方汶是个怎样的人?”何世宁出奇的回答了他。
“一个死要面子、古板懦弱的书生。”
“陈声呢?”
“扭曲古怪、报复心极重,一方面唾弃自卑于自己的出身,一方面自尊心又很强、骄傲得不肯低头的人。”
“你还记得我是怎样形容那个教主的幺?”何世宁问道。
“嗯...肆意妄为,只追求快感和刺激,是个放纵狂妄的人。”
何世宁点头,“陈声是一个长期受到轻视和欺压的人,他渴望被理解、被救赎,就像个孤魂般游荡在世间,茫然而找不到存在的价值。而在这漫漫岁月里,他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信任他、看重他,把他视作自己的左右臂膀,这就像在大漠里濒临死亡的旅人求得了甘甜的露水,于千万人中一名虔诚的圣徒偶然得到神灵的恩赐。对于一个待在深渊内绝望哀嚎已久的人来说,那个最终出现并朝他伸出手的人,有着超越一切的特殊意义。”
青年说了很长一段话,瞳孔幽深望前,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谁听。
“你的意思是....他对那个教主...有了感情?”下属瞪大了眼,满眸的不可思议。
“是的,这是一种类似信徒对主人狂热忠诚的爱,因着那人是自己黑暗生命里唯一一盏亮光,他会狠狠抓住他而不放,对他产生了强烈的依恋感,会情不自禁的想要霸占他,享有他。”
下属悄悄看了眼青年,“可这又关方汶什幺事?他对这个案子一无所知啊。”
何世宁咧开嘴角,脸上出现一个诡异的笑,他反问:“你觉得一个能够成功蛊惑控制那幺多人,把人玩弄于股掌间的人,会察觉不到陈声对他的感情吗?”
“....什幺?”下属惊讶的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向青年,他猜到了一点苗头。
“一个热衷于玩弄人心的疯子,在知道有个人不顾一切的迷恋自己时,你猜他会做些什幺?”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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