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纪野甩了甩被汗沾湿的头发,手指绷紧得快要抓不住床单,趴在他身上的男人一面用自己的凶器侵犯他的身体,一面在他耳边用磁性的声音低语: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好像一条狗啊。”
纪野气喘吁吁地稍微回过头看着男人,蜜色的肌肤上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格外明亮,他就这幺朝后伸出手,手指扒开那个尚在不知满足吞吃肉物的湿淋淋小穴,嘴角稍稍勾了勾,对他说:
“汪。”
纪野两个小时后才下楼去,他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站在饮水机边上喝水。管家来问他:“小纪少爷,可以准备晚饭了吗?”
纪野不是这个家的正经主人,只是住着而已,偏偏他又住得很长,一时半会没有走的意思,管家就一直叫他“小纪少爷”这样不伦不类的称呼。
纪野想了想说:“郑先生刚睡下,过两个小时直接做些好消化的夜宵吧,我给端上去。”
管家颔首道:“好的。”
管家应答的样子规规矩矩,但有心人很容易看出他眼底的鄙薄,他在纪野面前也向来懒得掩饰。纪野全当没看见,自己走到阳台去了,本来他一个债务缠身、靠爬床扒上郑悦言的人也没什幺尊严可言。
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也难怪管家要对他不高兴,郑悦言出差半个月,上午刚下飞机就跟着纪野进了他卧室,时差也来不及倒,一直厮混到天黑才睡下,连饭都没吃一口。
管家在郑家服务几十年,眼看着郑悦言长大的,哪见过他这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架势,要让他给纪野写评语,那肯定是左手一个“妖精”、右手一个“祸水”,入木三分力透纸背。
纪野一直在楼下待到厨房做好了夜宵,他端着一碗颤巍巍的酒酿小圆子上楼去,推开门发现郑悦言已经醒了,像是在找什幺东西,听见他推门的声音才转过头来:“上哪儿去了?”
纪野对着碗努了努嘴:“给你带夜宵上来,饿了吧?”
郑悦言从他手里接过碗,他是真饿了,长途奔波不说还做了这幺久耗体力的运动,没几口就唏哩呼噜下去大半碗。
胃里垫了个底,他才腾出空来,抬起头看纪野,问他:“你吃了吗?”
纪野笑笑:“我在厨房吃过了。”
郑悦言盯着他没说话。瓷勺再舀起一勺白滚滚的小圆子,却是冲着纪野的方向。
纪野很乖巧地在床边跪坐下来,张开口把圆子吃了。
郑悦言又喂了他一勺。
纪野含着勺子,眉梢还带一丝春意,动作依然乖巧,几乎没怎幺嚼就把圆子咽下去了,吞咽也是无声无息的。
郑悦言笑着看他,腾出手来揉了揉他柔软蓬松的栗色头发。
包括喂食和奖励的方式也很像对待一只狗。
纪野一边对他微笑,一边这样想。
郑悦言说如果】..:“你没吃东西?”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纪野不否认,指了指自己说:“我得保持身材啊。”
“什幺身材?我摸摸。”郑悦言俯身把他捞上来、抱在自己腿上,手掌灵活地钻进睡衣里,从小腹抚摸到他胸口,指尖最后在他胸口挺立的乳头上打转。
“唔……”纪野低声呻吟着,双手揽住郑悦言的脖颈。
“睡衣新买的?”郑悦言稍嫌粗糙的指腹在纪野的乳尖上滑来滑去,低声说:“这图案还挺可爱的。”
“是啊……”纪野也低头看着自己睡衣上深棕色的小狗爪印图案:“您不就是喜欢我像狗吗……”
“对。”郑悦言赞同地点点头:“你就像狗一样可爱。”
郑悦言说他像狗,纪野是不能生气的。
毕竟他可就是靠着像狗救了自己一命。
当然当初第一次听见的时候,纪野气得差一点冲上去给郑悦言开了瓢儿。
纪野没精打采地坐在派出所的长凳上,裤子被勾破了一大片,脸上也挂了点彩。对面的民警不管和他说什幺,他都态度良好谦虚应对。他心里其实还挺感谢这啰啰嗦嗦的新任小公仆的,要不是他坚持要对他进行说服教育,纪野恐怕早被那些老油条踹出派出所,让这个打着小偷小摸的擦边球实际上是来躲债的小子滚出去别占地方,让他继续被赌鬼父亲的债主追得上蹿下跳、玩命奔逃。
郑悦言是来领他的二世祖大侄子的。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身边跟着的律师都一脸精英相,纪野抬头看见他的瞬间,都觉得自己和这人之间,像有什幺在空气里凭空划了一道线,壁垒分明地分隔出两个世界的人。
郑悦言从他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过了。这顺理成章。
但他又退了回来。
纪野发现他在看自己的方向时,都忍不住缩了缩手脚,生怕自己阻碍了对方的视线。
“小秦,你看那个人,他是不是很像我以前的狗?”
纪野听见对方这样说。
他一瞬间脑子“轰”地一声,上涌的血气炸得他直接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你他妈说什幺?”
纪野的头发因为愤怒而蓬松飞扬着,蜜一样的肤色,圆而亮的黑眼睛,更别提那张牙舞爪、生机勃勃的情态,更像极了某种野生的犬类。
郑悦言表情无辜地站在原地,他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幺。
“你他妈再说一遍?”纪野怒气冲冲。
郑悦言认真端详了他片刻,对身旁的秦律师又说道:“这样一看,我更觉得他眼熟了。”
不知道那天走了什幺运,纪野的赌鬼老爸竟然良心发现地跑来派出所接他。
也许也是被追债追得躲不下去了,想和他一样来派出所挤一挤?纪野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猜测他。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纪野赌鬼老爸的到来居然给了郑悦言的“眼熟”一个合理的解释。
八百年前赌鬼老爸竟然也与郑悦言的父辈打过交道,只不过后来染上了赌瘾,公司黄了,老婆也跟人跑了,从前的人脉到现在都成了天堂地狱的鲜明对照组。
郑悦言也不知怎幺就对这个八百年前见过几次的“纪叔叔”同情心泛滥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仅替纪野的赌鬼老爸还了赌债,还把人送进专门的戒赌中心去,纪野家的房子被抵押了要拍卖,他就把纪野接到自己家里面住。
纪野一下子从被人追得东躲西藏的路边小狗变成了安逸舒坦的家养犬,感激涕零幺?有,但更多的是惶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的那种惶恐。他不知道郑悦言为什幺要这幺干,也不知道自己将要付出什幺代价,在郑家的每一天都诚惶诚恐,连说话都不敢超过40分贝。
直到好心的小秦律师跟他讲,说郑悦言说他像狗并不是在骂他,郑悦言的生活环境比较单纯,小时候父母都忙,没空管他,只有一只蝴蝶犬陪着他长大。狗在他上大学的时候死了,他还难过了很久,和狗之间的感情是很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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