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凛平静的吓人:"我和他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何况我现在已经和他没关系了,你一个外人凭什么说三道四的?!还有,今天你必须要为对他所做的事情付出血的代价!"拿枪的手臂缓缓抬起,对准宁远的胸膛,时间似乎凝固了一般,紧张的气氛充斥在每个角落…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陆潇虚弱的声音响起了:"…凌皓凛…你放过他吧…我以前认识他…是我欠他的…就算是报应吧…反正从今以后也没有关系了,不会有人知道的,不会给你丢脸的…让你觉得恶心我很抱歉,你做的太对了…"
凌皓凛举着枪的手就那样僵硬地停在半空里,他不敢去看地上的人,只是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整颗心脏都要碎掉了。
要有多拼命,才能忍住上前去抱住他的冲动,两种极端的情绪在身体里疯狂冲撞着,理智像是断线的风筝般摇摇欲坠,汹涌澎湃的感情一直猛烈地冲撞着仅存的少得可怜的理智,深吸一口气,憋回所有的情绪,凌皓凛大步向前走去。
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呐喊着,叫嚣着,激烈地冲撞着叫他离开。凌皓凛上前去将宁远拎起来,用枪指着他的太阳穴,把他拖出去。宁远的膝盖中弹受伤严重,已经站不起来了,就那样两条腿软绵绵地垂在地上任由他拖着向前走,一路上留下了斑斑血迹,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在此过程中,凌皓凛再没有低头看一眼倒在地上的陆潇,而是毅然决然地向前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陆潇就那样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眼神不曾移开一分一毫,直到凌皓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前方,他还是呆呆地凝望着前方,失神地望着那一片空气。
走了啊…就那样…走了啊…算了,走了也好,来的时候就那么突然,走的时候自然也是潇洒自如…只是这个告别的方式太过惨烈了一点…谢谢你…凌皓凛…把我带上天堂又推下地狱…用血淋淋的事实教会我不要对这个世界抱有任何的幻想…的确…被深爱之人从背后捅一刀的感觉…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呢…
陆潇没有流泪,那个下午,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固执地将那个人打伤他的画面回忆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浑身冷热交加头晕目眩昏昏沉沉地被抬上救护车,渐渐地失去意识,才停止了这样近乎于精神虐待的自我催眠。
凌皓凛拖着宁远,拿枪指着他的脑袋,把他带到警方面前:"立刻给我准备一辆宾利和一千万现金,把你们的人全部撤走,关闭你们设在路口的摄像头,否则我先杀了他,然后引爆身上的炸药,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我倒是无所谓,有这么多人给我陪葬也值了。只给你们二十分钟的时间,我相信s市警方有这个能力,我尊重你们的决定,办不办是你们的事,我不干涉;杀不杀是我的事,谁也没办法干涉。对了--不要和我讨价还价,也不要妄想拖延时间,我最讨厌那些不自量力玩儿花样的。"
刑警队长沉默地看着他,埋伏在外围的特警们更是绷紧了神经--从来没见过这么难对付的犯人,果敢狠厉,步步紧逼,不留余地。在场人求助的目光都投向蹙眉深思的长官,片刻后,刑警队长终于开口,只是那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无比艰难。"按照他说的去做…暂时不要反抗他的意思…"
意料之中的回答。
二十分钟后,凌皓凛在全体警察的注目下拎着宁远打开了车门,车子发动后他一脚踹开宁远扬长而去,警方的车紧随其后。高速路上,警灯闪烁,几辆警车伴随着尖利的警笛声呼啸而过。凌皓凛加速向前,刚甩掉一直紧追不放的几辆警车,前方又出现了新的追兵。
前狼后虎、围追堵截…再纠缠下去,最后肯定会被堵在中间无法脱身,教父大人略一思忖,改变方向朝着一个偏僻的路口开过去。等到警察追上来时,那辆车已经从坡上摔下去了,而车里的人,却是不知所踪。
☆、122新生活 (1112字)
三个月后。
熙熙攘攘的菜市场门口,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三个月之前,这里新开了一家电脑维修店,店主是个消瘦苍白的年轻人。本来将店开在菜市场门口已经很奇怪了,再加之这个年轻人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从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朵下面,显得有些可怕,所以这周围的居民都不太敢同他说话。不过俗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年轻人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但是修理技术一流,待人还算和善,所以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勉强维持生计。
没有活儿的时候,他会坐在柜台前摆弄一个铁盒子,盒子里装满了色彩斑斓的纸片,以及一些杂志的访谈报告,他会把那些纸片一股脑的倒出来,分门别类地整理好排列好,最后摞得整整齐齐地放进去。那些纸片并没有增加或是减少,但是他就是喜欢乐此不疲地整理、摆弄它们。除此之外,他好像再没有别的事情做,每天除了发呆就是发呆。
邻居们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好像一夜之间这个人就冒出来了,如果说哪一天他凭空消失了,那大家一点都不会好奇,因为他真的是太过苍白消瘦了,以致于人们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他没有一点属于年轻人的阳光和活力,有的只是无尽的沧桑和近乎自我厌恶的对人生的消极懈怠。
而且,他还有个令人惊心胆战的习惯,就是嗜酒如命。这样一个看起来温吞老实、逆来顺受的年轻人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任谁看到都不会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每晚十点他会准时关门,步行到菜市场附近的夜市买几斤白酒,喝的酩酊大醉才摇摇晃晃地往家走,他醉了之后通常会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隔天起来又总是不好意思地向那些被他的哭声惊吓到的邻居们道歉。
"对不起,我一喝酒就这样,昨天又吵到您了,真是不好意思。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就老给您添麻烦,现在又吵到您睡觉,真的对不起…这些东西您就收下吧,就当我给您赔罪了…"年轻人站在老人的院子里,手里提着满满一袋的红枣,满是歉意地低着头,真诚地将道歉的话讲了一遍又一遍,老人看他这样既好气又好笑,怒意自然消去了大半。
"我说小陆啊,你怎么每天晚上都去喝酒呢?你王叔跟我说,你不但每天晚上都去喝酒,而且喝的都是四十度一瓶的北京二锅头,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年轻人啊有个磕磕碰碰是很正常的,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吃得苦还多着呢,现在就这样自暴自弃
,以后你妈还指望谁给她养老呢?"
年轻人提着东西的手忽然就那样僵硬地举在半空里,半晌,他惨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凄凉的笑:"…我妈已经过世了,这世界上没有我的亲人了…"说罢,他放下东西向老人告别:"我以后不会吵到您了,昨天的事是我不对,店里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说罢,他几乎是飞一般地"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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