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恍若不敢相信的一震,脸色已经极为难看。韵贵妃闭目微沉,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叩首道:“臣妾拜谢大王隆恩。”说罢,她侧目用力睨了太师一眼,眼中警示一闪。
太师忍住将要出口的怒语,同样跪下谢恩。
安福唯唯诺诺,“大王且消消气,不如先回晏明殿歇歇吧。”
凌昊在阁中扫视一眼,“音婉仪也在?”
音婉仪听大王终于提到她,再看韵贵妃都已是自顾不暇,心一横道:“嫔妾知罪,嫔妾本该请过安就离开,不该听信谗言,误做了愚妇。”
“你是误做了愚妇,还是有意为之,本王都不想知道。”他话中另有深意,“殷族年如果┓┓】..年岁贡,你只须记得,你是殷族臣女。其中荣辱,牵一发动全身。”
有窒息的闷着从胸口传来,阁外凄切的哭喊像夜中哭啼的夜枭,她重垂螓首,“嫔妾知罪。”
安福尖细的唱诺声高高的传出阁外,“摆架回宫!”
太师僵如木雕,呆看着凌昊离开的背影,顿觉了一股无力。有了望月亲口为证,他又特意携了宫中旧署一同前往,目的就是为了要咬太子一个铁证如山,让他永无翻身之地。本以为此番必定能除去这个妖人,不想却被反将一军。望月那个蠢货是死不足惜,却让他失去一帮旧署,还被勒令不准上朝。若再这样下去,他在朝中辛苦巩固的地位,只怕不久就要危如累卵了。
太子宫里龙慕正坐立不安,看凌昊只身前来才暂且把心放下。他连迎了上去,“可处理好了?”他焦急的打量他左右,“太师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本王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凌昊笑着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又毛手毛脚起来,横抱起他就朝玉床走去,“本王刚才忍的实在辛苦,爱妻还不好好补偿本王。”
不过一会,帐内就响起暧昧的低吟,“嗯嗯……你轻些……”
宫中发生了这样大的事,隔日却是半分动静也无。只在悄无声息间内监被换了一批,太子宫中多了不少生面孔。阖宫上下的人虽恍若无闻,但都统一的摆出十二万的小心。一举一动克制本分,多一个字也不敢再言。羽林军稳健的脚步无时不踩响宫内的每一个角落,徘徊在所有宫墙。
几乎是在同时,蜿蜒的红墙之外,只言片语组成的茶余谈资统一更换了口径。大王已年近三十,正是体壮之年,后宫妃嫔媵嫱无数,多年来膝下却依然无所出。这些年王后之位悬而未决,王嗣又缈无动静。追根究底起来,恐怕是大王自身带疾,无法传嗣。
从红唇白齿间吐出的字语带着隐秘而下流的猜测,起先只不过是几句人云亦云,经了一齿说出,众口相传。愈演愈烈之后,早已不是普通百姓之间的窃窃暗语。大王无能之事,糅合了无数的臆测揣摩,无时无刻的飘荡在大街小巷,惊动了官家贵族。甚至还有黄口小儿编了歌谣来唱,长街小巷,众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笑谈这桩王家秘事。
流言纷扰入耳,言官怒上了折子请大王严厉制裁传唱之人,扼杀流言的不良之风。百官也纷纷震怒,统一上折奏请。王嗣之重,再次成为朝堂大事。奏折里都是千篇一律的写到,为了国之大业,尽早立后传嗣。才能断绝流言,稳重根基。
连带着弹劾太子的奏章再起,密密满满的几乎铺倒了凌昊的案台。而凌昊每次也不过置之一笑,由着奏折越堆越高,落灰积尘。
朝上已经沸热如油,凌昊却是兴致颇好。拉了龙慕,邀了武将,又携了几位后妃,共去了王家围场狩猎。
围场向来不许外人擅入,今日在场的都是王家亲贵。众人皆为武将出身,携弓胯马,笑声肆意而纵横。如今才刚入夏,正是草长莺飞,万兽出动的时节。凌昊喊了“今日不分君臣,只为尽兴”之后,只闻烈马嘶鸣,看长箭驰出,内侍手里都捧满了猎物。
同来的几位国公和妃嫔都在围猎台上的宫阁里歇息,只等着晚上一同饮宴。
围场上正进行的如火如荼,龙慕才从观景台上姗姗来迟。马车的帘布一掀,就听清荷急道:“太子您留心脚下!”话音还未落,龙慕已经跳了下来,微有怒容,“竟然撇了我独自来。”
马蹄阵落,一身骑装的凌昊昂首而笑,他兴致极高,额上的汗顺着深刻的弧度留到领中,他朝龙慕伸了一只手,“上来。”
龙慕立刻拽了他的手上马,横出去的一肘被凌昊截住,“这样的好事竟然这会才通知我。”
凌昊纵马驰到林中绿翠浓荫重,一手持着缰绳,一手就在龙慕的衣服里兜兜转转。他着迷的比着龙慕束紧的腰身,“今日是不成了,明日让本王在这里做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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