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递那锯子给我。”接过老张头手里的锯子,小九一边锯一边好奇的道:“你是说那姑娘作为国子监的学生不做,跑来这穷乡僻壤当教书先生,而且和我素不相识还无怨无悔的帮忙照看我?啧啧,这样的人放在以前,起码都能著书立传了吧?这锯子不好使,拿那把大砍刀来砍好了,那样快一些。”
在牛壁村村长家里的浴室里,正上演这一幕全球影院无法上映的一幕,老张头蹲在一木柜旁边,不时将里面的各类锐器递给旁边光着身子的小九。而小九,则嘴里叼着刚学会吸的香烟,双手上下的锯开自己的大腿。
作为亲眼目睹这人类史上最诡异、血腥事件的唯一观众,老张头无动于衷的吸着旱烟,点头道:“是啊,一开始我也想不通那丫头是怎么想的,这些受过先进教育的人就是难得理解。唉,你直接从腰上砍算了,这么锯血溅得到处都是。”
“那怎么行,我对现在的老二很满意,尺寸刚刚好,嘿嘿,我还记得在大明的时候,那个秦淮名妓,叫什么来的,被这弄得欲仙欲死,哈哈!”小九得意的显摆一下,然后接着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一开始就不该让那姑娘接近我,俗话说日久生情,你清楚我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太多,嘿!刀!刀!走什么神啊。”
一巴掌拍过去,老张头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乐意啊,那丫头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可是性子倔得很,越不让她做她就越来劲,烦得我们实在没法了,只好由着她了。拿去。”挑了把最锋利的砍刀递了过去。
“嗯,这个姿势不好看,还是先掰断了吧。”小九比划了几下,发现很难下刀,于是干脆的扛起左腿,咔嚓一声,来了个360度,而他依然表情平静,压根就没什么痛楚感。“那你们也不能说我是孤儿吧,怎么,我爹我娘终于去了?”
老张头挪挪屁股,他一直在尽量避免沾上血迹,这衣服好几十呢,“不说你是孤儿怎么办?你这模样依然就十五六岁,变成了植物人爹娘却影都没有,不这么说你爹娘不就成了当代禽兽了吗?真麻烦,我来砍吧。”
小九可不干,扭过身子佯作戒备的道:“不麻烦你了,除我自己,谁也别想砍我!”
老张头不耐烦的道:“那你倒是快点啊,磨磨蹭蹭的。”
不理会老张头的抱怨,小九依然慢悠悠的比划,终于在十分钟以后,两条肌肉完全萎缩的大腿和他的上半身彻底分离了,虽然不痛,但是这也是个技术活,加上上半身的肌肉也都萎缩了,小九累的不停的喘着粗气,嘴里骂道:“他娘的,明明不需要喘气也能活,可是累的时候不喘也难受,这是什么设定啊?”
老张头懒得搭理他,用一个大塑料袋将两只大腿装好,走到浴室的一角,拉开一条横布,然后将塑料袋丢进了一个黑匣子里,同时拉下了一根铁棍。黑匣子里面竟然着起火来了。
小九好奇的道:“叔那是什么?还能起火?”
老张头回头道:“这是上次出了小八那件事之后我特意买的,现在外边很多殡仪馆都用这个火化尸体,保证待会就剩一堆骨灰。”
小九赞叹道:“叔啊,你现在足可以称为最残酷的杀人狂魔,你都熟练得很了。”
“兔崽子,还不是你们逼的!”老张头没好气的骂道。
然后走到小九跟前,打量了还剩上半身的小九,问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小九摸了摸断腿处,发觉血已经停了,道:“先等半个时辰长出腿来我才换上边的骨头,现在我把里面的心肝脾肺肾换一遍,唉,一百年前才长好的,我都没体会过它们好不好。头骨就不换了,当年密宗的秃驴用他们的什么秘术,往我脑袋倒那些不知道什么的水,现在脑袋硬得很。”
老张头想了想,道:“那行,你快掏出来我去烧了,我再去拿副棋来,咱爷俩百来年没一起下了,今天杀个痛快。”
小九也激动的笑道:“好嘞。”
将心肝脾肺肾掏出来以后,看着老张头出去找象棋了,小九不禁舒服的喘了一口气:哎,又活过来了。
这句话小九也不记得说过多少次了,自从自己十六岁那年被入侵的吐蕃士兵一刀毙命之后,稀里糊涂的竟然又活了过来。不止他活过来,整个村子的男女老少都从坟墓里爬了出来,没有人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知道从那以后,哪怕是被人砍成两半,只要时间流逝,他们就又能起死回生。
当年思想还处于无知百姓的他们为此很是恐慌,加上连年兵乱,他们也不知道该向谁询问。找领头人皇帝陛下,可那时皇帝一直四处逃命。找佛道两家?那些家伙一见到小九这些人,二话不说,喊一句妖孽,就撸胳膊挽袖子,操起家伙喊打喊杀的。
对了,忘了说了,没错,小九不是人,额,不是骂人,他的确不是人类了,他们用现在的话来说,他们是僵尸。
他们不信春哥,但是在受到伤害后,只要不是被轰杀至渣,他们依然能够满状态原地复活,牛吧?
在生命十分脆弱又只有几十年命数的人类看来,是牛。但是当事人心中,很苦,这几百年来,他们体验过各式各样的人生,甜的、酸的、苦的,五味俱全。想想,你心爱的女人一天天的变老,最后死去,你却依然存在;和你一起的知心的兄弟、朋友也会在某一天离开你,你却无可奈何。
面对这无奈的命运,小九喜悦过、彷徨过、兴奋过、悲痛过、狂妄过、无助过,但是他依然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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