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秦仑不慌不忙,亮出七彩霞刀,让宝石闪出的光芒罩住吴璇全身。之前的比武中,朴青的顽强实力和辛天的炫眼剑光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任何一个身怀武功的人都可以感觉到这两个天戟营的副将至少发挥了六层功力的战法,想必主将的武功也不是泛泛之辈。
吴璇见秦仑眼露凶光,却又气定神闲,心中暗道这回遇上对手了。
秦仑纵马舞起宝刀带起一道白芒,朝吴璇斜斜砍去。
一瞬间,火花四扬,一道金色的光紧紧地挡了上去,将七彩霞刀挡在半空。
秦仑心中大骇,自问成名以来杀敌无算,从未遇见任何一种兵器抗得住七彩霞刀的一击。定睛一看,竟是吴璇手中的天方画戟迎了上来。
秦氏刀法一刀紧扣一刀,绝不让人有喘息之机。一刀划空便刀势一变,直取心窝!秦仑不太相信世上真的有一种兵器能够抗得住自己的宝刀,此时出手仍是自信满怀。
却不料到这一刀尚未将吴璇的心挖出来,刀势己尽被化解。
一时间,二人刀戟相接,你来我往,杀得火花飞迸,好不热闹。
秦仑号称风国无双,却为何在吴璇面前威风尽失?只因秦仑手中这把刀平生削人兵器惯了,刀法中无视对手武器的存在,如今却处处被天方画戟挡住,十成武功只剩下三成,故而处处受制于人。
秦仑心中气苦,心想自己一身武功素来横行天下,今日遇到这个对头,若不能干干脆脆赢下来,日后恐遭人耻笑是仗着宝刀博取声名之辈。
他便运起十二成内力,发动了家传战法“倍力”。七彩霞刀被秦仑的强大内力注入,放出七色霞光,发出道道气劲,不愧是一把名动天下的绝世神兵。
吴璇除了挡还有什么办法?刹那间,天方画戟在刀劲之下射出万道金光,竟将这股刀劲弹了回去。
秦仑措手不及,结结实实地受下自己的刀劲,足足飞出五米有余。
正当人们欢呼雀跃的时候,吴璇却张口喷出鲜血,一头栽下马去。
昊炎等人见吴璇翻身落马,急忙跑过去救。昊炎一探脉象,已是死气沉沉,鼻息也是若有若无。三人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
“你死了我的化妆品跟谁报销啊!”
“你欠我的钱还没还清啊……啊啊啊……”
一些善心的观众见出了事,哭了起来;一些外围的观众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以为什么大人物死了,跟着哭;更多的人以为哭是决斗的一部分,也跟着哭了。一时间,场上数万人哭成一片,哭声喊声直上九重云霄。
长公主风静听见一片哭声,心中不忍,便轻轻走了过来。人们感觉到一片气场从远而近,由弱转强,不禁止住泪水,抬头望去。华仑的强横气场给人以绝望而压抑的感觉,而风静的气场则令人感到无限的温暖,仿佛置身于三月那柔柔的春风中一般,清爽而自由。
风静探探脉象,不禁一惊,说道:“他虽将大部分刀劲弹回,仍有少许刀劲伤及身体。不仅经脉多处受损,内脏也被波及,身体中只有一丝真气勉强支持。如若抬回去遇上庸医,就算治得活,也是个终身残疾,不如抬回去宫中治疗,尚可能有几分转机。”只因风静这寸恻隐之心,惹出一段缠mian不了情,却是始料未及的。
风静站起身来,令人抬了吴璇去宫里疗伤,才转身对三人说道:“那位拿枪的妹妹,随我入宫照顾贵营营长。那两位口水流到地上的,带兵回去营地,管好士兵。”虽然这几句话明显用了命令的口吻,却令人十分心悦诚服,仿佛脑子里突然间有了一种冲动,就算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做到似的。这令人相信了这样一个传说:两年前风静初领军权防御雅军时,只要她说一声“攻击”,不仅她军中的士兵疯了一样冲了出去,连友军的士兵也像中了魔似的跟着上去了,把自己的军长晾在了一边。
摔得头昏脑胀的华仑爬了起来,恨恨地望着吴璇被皇宫的马车带走。秦仑仗着内力精湛,只道自己一时大意摔了下来,口中咒骂不己,跨马离去。哪知刚刚走出不远,却觉得左腹一阵抽疼,撩开衣服一看,竟不知何时有了一个戟尖留下的小伤口,血流如注。一阵寒意吹遍了秦仑的每一寸肌肤,使他全然忘记了包扎。
“难道他……”一个恐怖的念头在秦仑的心头升起,再也挥之不去。
皇帝风存良无可奈何地望着两拔人马各自离开,叹了一口气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负责任,从来都不会帮我收拾收拾烂摊子。”风存良挺起大肚腩站起身来,像赶小鸡般地摆摆手,示意场上的人们是时候回去了。
2
公主的香车里坐着风静和朴青,旁边是半死不活的吴璇。
吴璇本以为上京后就有机会见到皇帝,可以实现谋划已久的计划,却不知宫门深如海,根本没有拜见风存良的机会。眼前又被命令着要护送风静离京,只好灵机一动想了个装作受伤的法子拖延一下时间。办法虽好,吴璇在接秦仑最后一刀时却一时拿捏不住力度,竟然假戏真作,被强大的刀劲所伤。真可谓是聪明自被聪明误,但若非如此又遇不上这段缘份,也是因祸得福了。
朴青想说些什么,看了看风静,却被风静的面纱挡住,不知她是不是在打瞌睡,又把话头吞了下去。
风静似乎察觉到了,笑吟吟地问道:“朴青,你想说什么呢?”
朴青笑了一下,问道:“公主殿下真是好心人,连这样的家伙都要救。”
风静一怔,反问道:“你们可知秦家在我国的势力如何吗?”
朴青一家世代为将,对此并不生疏,一时却又不知如何回答,便笼笼统统地答道:“当然是很大了。”
风静黯然道:“的确很大。风**队中有四成是秦家的党羽,京都大臣中有六成是秦家的门生,秦家封地的维州是我国最富饶和肥沃的地区。真的是富可敌国,一手遮天,连我父皇都要让他们三分。你们怎敢让秦家的少主秦仑如此狼狈?”
朴青吐了吐舌头,望望一边的吴璇。
风静继续说:“此人敢和秦仑作对,我不救他,此刻想必早被刺客暗杀了。再者,我要吸引人们的注意,以免秦家归罪于你们的上司莫宁。他可是我国重要的边防大将,不可轻易暴露支持我的立场。毕竟我和秦家交恶的事情早已是天下共知,我不愿再连累他人。”
朴青恍然大悟,不由得暗暗佩服风静心思慎密,点滴不漏。朴青看看重伤不醒的吴璇,叹道:“今天的决斗也真是险胜半招,差一点就输了。”
“那可不见得。”风静话中有话。
“被打得这么伤还不算吗?”朴青伸手探了探吴璇的鼻息,生怕会突然间没有了。
“吴将军的武功略胜秦仑一筹,只怕也是出于不想结怨秦家的考虑才有所保留。”风静想了好一会儿才说。
“那也不至于要保留到让自己受伤的地步吧。”朴青摇摇头说。
“你看看天方画戟的戟尖,那里沾有一些秦仑的血渍。而秦仑身上并没有较大的伤口,这说明……”
“说明吴璇根本没有使出多少内力刺伤他。”得出这个结论后,朴青马上往重伤不醒的吴璇身上踹了两脚,恨恨地说道:“原来是你自找的!”
风静清了清嗓子,低声说:“你好像……踹到要害了……”
说话间,不知不觉香车已回到了宫中。风静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让吴璇养伤,又在旁边找了个房间让朴青住下。安顿好了之后,风静和朴青二人便来看吴璇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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