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阳那几个月，因为我的犹豫和顾忌，让你受了太多的痛苦和屈辱，这令我很痛心。所以那天晚上，我决心带你离开海阳。”
“因为你的老家在澐水，我和夏阳又是老同学，所以我决定带你一起来澐水。我去省城，就是为了去办这件事。我向澐水县教育局提出申请，希望带着妻子孩子来澐水支教，局长当场就同意了我的请求。”
“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会不辞而别。等我接到刘杰的电话赶回海阳一中，你早已不知去向，所以去年我没有如期来到澐水。”
“我找了你两个月，才终于找到了你。我好不容易可以无牵无挂地实现自己多年的夙愿了，我怎么可能离开呢？”说完，方舟目光坦诚地望着我。
我感觉得出，方舟说的这一切，的确入情入理。我相信方舟对乡村教育，的确有过关注。可是，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我和阳帅，方舟绝不可能放弃一切来到澐水。
所以我推心置腹地对方舟说：“方舟，我相信你对乡村教育的热心和关注。我也很感激你对我和阳帅的情谊。这份情，于公于私，我都心领了。”
“我是澐水人，澐水的教育现状我比你清楚，要想改变这一切，绝非凭一人之力，一朝一夕之功可以做到的。你一个外地人，不要把这一切想象的太过天真。”
“田野，夏阳，江枫他们已经在这里努力了多年，可是，面对这样**裸的贫困，再多人的努力，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如果你是因为不放心我，才来到澐水，那么你现在也应该放心了。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我身边有很多亲人很多朋友，他们都很关心我照顾我，我不会再一次因为生计铤而走险。所以不管怎么讲，你都必须回海阳去。”
“晓雨，我知道，我来澐水，对澐水的教育，起不到根本上的改变。可是，到贫困山区支教，这真的是我多年的夙愿，我只想为这里的孩子，尽一点微薄之力。我虽然是因为你才决定来澐水，却不仅仅是因为你才来澐水的。”
“你不觉得你这样的牺牲有点太大了吗？”见方舟丝毫不为所动，我的音调又高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种牺牲呢？”一看我又要跳起来，方舟干脆把脸往我面前一凑，“也许我还就愿意做这样的牺牲呢？”
“方舟，你别在这里跟我嬉皮笑脸。你是老师，你比我更懂得要尊重价值。海阳一中那样的学校，才是你施展才华的天地，才能发挥你最大的价值。”
“我知道什么对我更有价值。”方舟小声都囔。
“好，你知道什么对你更有价值，是吧？来，你过来，你来看看，你看看这些大山，你看看那些摇摇晃晃的小木楼，你再看看那些呆板木讷的穷孩子，你觉得这就是你作为一个高中特级教师的价值，是吗？”
我把方舟拖到阳台上，指着面前黑魆魆莽苍苍的茫茫大山，气急败坏地对他说。
（下一章，离开这个鬼地方）
...
第三十八章，我可舍不得离开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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