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的位置越高,对于黑道的一些事情也看得更清楚,对于天龙这个存在也当然比一般人有更深的畏惧。虽然对外说得好听,他们虎门和天龙、墨菲两大组织并驾齐驱,事实上,他们只不过是仗着这些年天龙的半退隐状态,和墨菲的静默的时候,崛地而起,加上之前有擅于玩权弄术的祭司大人在,才比其他的组织强一些,但并不可能真的比得过已经在黑道矗立几百年的两个大组织,那是几百年智慧的结晶,哪里是轻易能被超越过去的?
“我们也不清楚,是下面的人来通报的,说你们已经到了前殿,让我赶紧赶过来。”玄护法心忧的答道,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了。
“我也是被这样通知的。“地护法惊愕的说道,看向黄护法,后者也惊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都没有出去看过吗?”天护法凝重了一张脸,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他的心底,形成一片云。
“没有,来报的手下说得很急切,所以……
“糟了。”不等他们说完,天护法就脱口大喊,但话才刚落,左脚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腿一软,屈膝跪了下去。
“天护法,你怎么了?”三人惊问,只见从他跪着的地方,血只见天护法的膝盖处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血在裤子上蔓延开。
“确实是糟了啊,可惜,你们察觉得也太晚了。”冷的邪诡笑音低低的乍起,像是从地狱深处飘来,让人毛骨悚然,也让大殿里四大护法都惊乱起来。
“真是让人失望啊,还以为在虎门能稍微遇到点有趣的事,结果,也不过都是一样浪得虚名的傻子。”而鬼魅的邪笑还在继续着,彷佛在每一个角落都能听到那鬼魅的声音。
“是什么人?不要装神弄鬼的,有本事就出来!“格最冲的地护法怒吼着,四人掺扶起天护法,背靠背,戒备的看着四周,以防后背空出了漏洞。
“呵呵,我出来了,你们又能奈我何呢?”莫天从暗的角落慢步踱了出来,当那张脸显露在光亮下时,四人皆是一惊。
“你是威廉姆斯公爵?”天护法眯着眼看着莫天,不过毕竟在黑道打滚了数十年,又能坐上四护法之首的位置,也算走有点能耐,惊异过后,很快就呤静下来。
看来,威廉姆斯公爵也是个危险的角色,怪不得能在短短时间内,创造出这么多的奇迹,一直稳站在风口浪尖上,却不倒就不知道他在黑道上扮演着什么样的身份了。
“呵呵,又一个将我和天龙认错的人,不过,我和那种虚伪的家伙可不一样。”莫天不屑的泛起冷笑。
“什么?威廉姆斯公爵就是天龙?”这一消息再一次让虎门的四名护法都震住了,连天护法也再一次心惊,反侧是都没怎么注意莫天的话。
“看来你们的门主对你们这四名贴身护法的信任也不过如此啊,这么重要的信息竟然没有告诉过你们,呵呵。”莫天喷啧有声,懒懒的靠着身后的石柱,十分轻松自在。
“你跟天龙是什么关系?”天护法强作镇定的问道,戒备着,他亲身经历过那一枪,自然能看出几分莫天的能耐,不敢小觑,尤其,这还是一张和天龙有着极为相似的面孔。
“就凭你们,也配知道吗?“莫天冷笑,眼底一片刺骨的冰冷。
“你……
正当四人被点燃愤怒之际,外面也十分配合的传来了爆炸的轰隆声,接连的响着,好像很多处地方都爆炸了,连地面都震动了起来,隐约的,还能听见外面传来气急败坏的咆哮和凄厉的嘶吼。
莫天愉悦的挑起眉,瞥了眼大门的方向,“哦,终于开始了。”
“你做了什么?”相比起他的愉悦,虎门的四大护法却气怒攻心,一副恨不得冲上前将他撕裂的样子。
“呵呵,当然是让外面等候多时的天龙进来了,你们该不会以为我是来和你们喝茶聊天的吧?”莫天讥嘲的笑着,尖锐刺耳。
“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地护法冲动的冲了过去,连让人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就凭你?”莫天不屑的掀起眼帘,动也不动,更是激怒了血红了眼狂怒不止的地护法。
眼看着地护法已经冲到了莫天不到三米的地方,但就在这时,他被不知从哪里冒出的银魂挡住,以一记力道烦重的旋踢踢了出去,而银魂面无表情的立在莫天的身前。
“你***狗杂种,老子宰了你!”地护法踉跄的侧退好几步才停住,一抹嘴,看着手上的血迹,已经完全癫狂,失去了理智,银魂也正面迎战,直接和他交斗起来。
而银雾也已经从角落走出,替代了银魂刚才的位置,站在莫天的身前,以守护者的姿态。六&月+中*文@首发文字版
“你是天门门主?”玄护法也是虎门情报堂的堂主,掌控着黑道最新的消息,在银霎和银魂同时出现之际,已经看出了莫天的身份,惊异脱口。
天门,近三年的后起之秀,而天门的军师正是背叛了虎门的祭司费博阳,所以在短短两三年之间发展迅猛,大有要超越虎门之势。不过很少有天门门主的消息,传言十分慎密,他的一切都由费博阳打点,却又架空了费博阳的权力,因此给人的映象是神秘而强大的。
又有传闻,天门门主身边总是跟着两个隐形保镖,是一对俊美的孪生子,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各有所长,但不参与天门的任何事务,职责仅仅是保护天门门主的安全,有这两个人同时出现的地方,也说明玉门门主就在那附近。
“呵,你是玄护法吧,不愧是虎门的情报堂堂主,对黑道的事情倒是十分熟悉啊。”莫天这样说,无疑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就算你真是天门门主又怎么样?我就不相信你有三头六臂,今天就算你再厉害,也别想从这里逃出去,这里面全是我们的人,只要我们将人叫进来,你们翅也难飞。”玄护法绷着脸,快速的掏出枪,对准莫天,“就算我们今天都死了,也要拖着你来陪葬!”
天护法和黄护法也同时掏出了自己的枪,对准了莫天。
“哈哈”莫天听着玄护法的言论,反应是直接大笑起来,而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笑得四人心里莫名发寒发慌。
“你笑什么?”玄护法气得脸上的都在抖,被他完全激怒。
“呵呵,笑你太天真啊,你怎么就这么有自信我没办法从这里出去?”莫天好整以暇的反问,彷佛他手中的枪不过是按设,一把玩具枪罢了,“我既然能进来了,自然就能出去,而且,是大大方方的踏着你们的尸体。”
天护法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心脏怦怦的直跳着,而玄护法不知是被莫天彻底激怒,还是恐惧,心底的一弦就那么短了,瞳孔爆睁,双手压下扳机,狂怒的朝着莫天连开了六枪。
枪声停止后,玄护法膛还在剧烈的喘息着,却惊恐的连退了数步,因为莫天竟然仍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
“你……”他张口,声音还在喉咙里,一口血先吐了出来,僵硬迟缓的低下头,他的膛多了六个血洞,泌泌的血流了下来,一滴滴的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然后,身体朝前倒了下去,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真是可惜了,如果你不开枪的话,也不会死得这么快了。”莫天嗤笑着,表情冷冰。
“你……”,天护法和黄护法的枪都颤巍巍的落在了地上,一脸绝望与死灰,抖得跟筛糠子一样。
“真是没有想到,虎门的四大护法竟然如此不济,你们到现在还没发觉吗,从爆炸响起到现在已经很长时间了。”莫天冷笑,凉凉提醒,目光寒,“而你们的门人似乎还没有冲进来,通知你们四位尊贵的护法,你们说,这是为什么呢?”
天护法和黄护法已经隐约猜到了答案,却不敢想下去。那边,地护法也被银魂一脚踢飞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双眼不见焦距,身体彷佛没知觉的在地上蠕动着,抽搐着。
“哎,真是无趄的游戏啊。莫天颇为无聊的一叹,眸子一转,诡笑,“不如你们来我的两个手下比比如何?恰好,他们一个擅长格斗,一个擅长枪法,你们来选择吧,如果挑战赢了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们一个要求,说不定,不止是放你们离开,还能让你们得到天龙的人头,向你们的门主邀功。”莫天抛出诱人的饵,蛊感着已经迷失的人心。
可是,谁敢去应战,天护法的脚已经被打中,拖着一条腿是不可能选择格斗的,至于枪法,门的银雾拥有着比子弹更快的闪避能力和绝妙的枪能力是黑道公开的,尤其他还亲眼见识到了银雾那恐怖的枪法后,他哪里还会想走上玄护法那条不归路?
“银雾,银魂,看来你们很不受欢迎啊,他们看不上你们,不愿意和你比试,你们说,怎么办呢?!”莫天拖着声音,懒懒问道。
银雾面无表情,像一座雕塑一样,纹丝不动。
“不如这样好了,我来陪你们玩玩吧,好久没有活络筋骨了,这一次回到英国又让我非常的不舒爽,正想找个人好好的发泄一番,不如,你们陪我玩玩吧。”莫天哑笑,黑眸闪过幽暗的光芒,是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兆。
半个小时后,除了因为脚伤的天护法,黄护法也步上了地护法的后尘,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嘴里只能发出短促的呻腆,像是濒临死亡却又死不了的末路之人。
天护法知道,莫天是刻意不动他,就是让他亲眼看着他们怎么残忍的将他的同伴一个个处理掉的。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呵呵,不恍是虎门四护法之首,稍微有点脑子。!”莫非用没有温度的声音赞扬着,面无表情,“或许,你改问问你们的门主,掳走了什么不该掳走的人。”
“什么?”天护法茫然,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紧闭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莫云如修罗般立在大门口,身上洒满了鲜血,连脸上都溅上了一些,而推开大门的,正是分别站在门两侧的血煞和地尊。
而他们的身后,散落着数十具尸体,个个身体被曲折成扭曲的形状,凄然的躺在地上,外面,还响彻着凄厉的嘶喊。
“天龙,你身为黑道的至尊,却趁我们门主不在的时候来这里耀武扬威,不觉得有违黑道道义,也自辱了你黑暗帝皇的声誉吗?”天护法紧握着奎,眼神忽明忽暗,继而转向莫云,厉声怒吼。
“呵呵,声誉,那是什么东西?”莫云闻言,懒懒笑了,邪魅妖惑,与平日里在电视上展现出来的一幕截然相反,“枉你身为虎门的门主护法之一,竟然这么天真,黑道的生存法则你还不懂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天龙,你今天是成功了,可是,我们的门主也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你是天护法吧,我以为你稍微有点脑子,没想到你这么天真,照你这么说,这几年你们门主一直找我,在我的背后做些小动作,是为了和我培养感情?”莫云慢条斯理的走过来,如准备猎杀食物的黑豹,张弛着危险的气息,“或者,你们想再来场三年前同样的车祸?”
天护法声音一堵,脸色泛青,硬是答不上话来。
那一次,他原本还不明白,为什么门主会让他们刺杀这个英国公爵,以为只是买凶杀人这么简羊,没想到,竟牵扯出这样大的谋。
“不过你放心好了,今天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们好歹是虎门的四大护法,要是你们死了,还有什么意思呢?而且,到时候有谁去向你们的门主通风报信呢?”莫云突兀的露出迷人的微笑,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儒者。
“不要说笑了,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这么侮辱的。”天护法悲愤的怒吼着,赤红着眼检起地上的手枪,对准自己的口就要开枪。
可就在那一瞬间,莫云以比风还要快的速度,如鬼魅般欺近他的身前,扣住他拿枪的手,一折。
“喀嚓……”
骨骼断裂的清脆声伴随着天护法凄厉的惨叫在寂静的空气中荡开,他的呼吸都像被遏制住了一样,惊恐万状的瞪着莫云,像是在看什么恐怖的妖魔鬼怪。
莫云噙着不变的笑松开了手,“这又不是古代,以死表忠心的时候,何必这么冲动呢?”
可就在那一霎那,天护法眼神一变,一扬手,白色的粉末从他手中洒出,朝莫云撤去。
这才是天护法的目的,为了引诱莫云靠近,他故意伪装成自杀,就是为了这一个机会。
可惜,他失败了,莫云似是早已料到了一般,头微微一偏,避开了他那凌空飞向自己的白色毒粉,“天护法果然有点脑子,其实,你最擅长的是用毒吧,虽然你从不曾在人前展露过,可惜,你指甲的颜色却出卖了你。在我靠近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你,“你不是人!”对上那洞察一切的不屑冷笑,天护法绝望的软下身体,拖住无力垂下的手,嘴唇抖得无法合上,脸上再不见一丝血色。
莫云撩唇,“呵呵,我比较喜欢你们称我为神。”
“嘬……”
突兀的嗤笑让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原来,笑的那人正是莫天,他托着下巴,冰冷的邪笑着,“神?亲爱的大哥,看来我说你脸皮都没有,还真是抬举了你了,竟然大言不惭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血煞“刷”地拔除短刀,抵在了莫天的脖子上,眼中浮动着杀气。
只可惜莫天毫不在意那冰冷的威胁,凉凉冷讽,话虽是对着血煞在说,挑衅的目光却是落在莫云的脸上,“怎么?你的主子不要那张脸了,别人还说不得实话?还是,这是你们的目的?在我帮了你们后,将我也一起杀了?
“你……
“血煞,退下。”莫云对莫天的冷言冷语已经习惯,这一次他如此嘲弄自己,也不意外,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吩悖着血煞。
“是。”血煞皱了下眉心,虽有不甘,仍是收起刀,退了下去。
“就是嘛,毕竟虎门的门主还没死,只不过是毁了他一个小小的基地,现在就杀了我这个合伙人,可是为时过早。”莫天冷笑。
不清状况的天护法先生茫然看着两人争锋相对,然后灵光一闪,思索起之前莫天对于莫云的不屑,正想怎样挑拨两人,以脱身逃离时,莫云的视线已经再一次落在他的身上。
“我留你一命,去告诉你们的门主,两天后在女王举办宴会之时,我会亲自向他要回被他带走的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狼狈的天护法,莫云冷酷的说道,冰蓝的眸中闪着血一样的冷光,这才是他的真正娑态。
莫天只是冷笑着,用那种讥嘲的表情。
虎门的基地是彻底的毁了,而且毁得十分干净,两个都是连自己的宅子都能毫不犹豫的烧掉、炸毁的冷血男人,对于敌人会心慈手软吗?答案是否定的。
所以除了幸存的天护法,其他三个护法,连同整座基地都被炸得粉碎,然后连城堡带尸体一起被凶猛的火蛇吞噬,大火连烧了三天三夜,差点烧了半边的森林,后来英国政府采取急救措施,才能将这场大火扑灭,差点导致女王举办的宴会推迟。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回到莫宅,如离开时一样的情然无声,连隐藏在暗处的墨菲门人都没有经过,直接回到了四楼。
莫云并没有直接回莫非的房间,莫非的鼻子十分的灵魂,他怕她察觉到异样,于是先去自己的房间里将身上的血腥之气洗去了,而浴室里已经准备了一套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睡袍。
确定将身上的血腥味都冲掉后,莫云才回到莫非的房间。
不过,就算他再小声的开门,在这样的夜里仍不免发出一丁点的声响来,就在内卧室的门轻轻的响了一下的时候,床上的莫非也颤了一下,幽幽的睁开了眼,听着莫云渐渐靠近的细微脚步,心有些凉。
然后旁边的位置凹陷了一些下去,莫非垂下眼帘,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就在莫云掀开被子要躺下的时候,莫非再也忍不住,动了动唇。
“大哥。”
清冷的声音如这幽冷的黑暗,在房间里突地响起,如平地炸雷,轰入了莫云的心底。
身体僵硬了一下,莫云快速的平复下狂跳的心,嘴角漾起抹与平日无样的闲淡浅笑,模她的头,“对不起,我吵醒你了吗?”
莫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了转身体,伸手打开了床头灯,不大的灯亮对于已经适应了黑暗的两人已经十分光亮,照亮她冷峻的俏脸,也照亮了他无奈的脸和未完全干透的头发。
“大哥,你刚才去哪里了?”她坐起身,盯着他的眼睛反问,眼底没有刚睡醒的惺忪迷蒙,而是一片澄澈的犀利。
第七十二章 大哥,你恨我吗
那一刻,莫云有种被自己是被曝光在显微镜下的细菌,无处可遁的感觉,他在心底暗暗苦笑。
相处了二十几年,他怎么会看不出她平静下的愤怒?此时的她,是任何的谎言都骗不了的,而他,也不想用谎言欺骗她,只能选择静默。
“大哥,这三个多小时的时间,你去了哪里?”莫非清冷的问道,依旧直勾勾的望着他,看起来很平静,但紧揪着被子的手已经泄露了她真实的情绪,让莫云疼惜。
但不等他开口,莫非就突兀的又追加道,“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去了浴室或者隔壁房间,我不想听这样的谎话和借……我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你,我已经去过了浴室和隔壁房间确定过了,你并没有在那里,还是,你要告诉我,你去了楼下的书房办公?”
面对她越来越咄咄逼人的语气,莫云低低的叹了口气,将她搂入怀里,“对不起,非儿。”
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有一句无奈而毫无意义的“对不起”,莫非心口憋着的一口气终于爆发了,撕裂了平静的假面具,愤怒的挣开他的手。
“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你之前问我,为什么我们之间到了必须用对不起三个字才能交流的地步,那么现在我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为什么你要对我说对不起?我们之间到了只有这三个字能交流的地步了吗?你不是说,我们之间不该有秘密吗?”
现在她才明白他以前的感受,原来“对不起”三个字不仅仅是道歉,有时候,它还是比刀刃更加伤人的武器,而害伤的伤口没有人能看到,因为是埋在心里面的。
莫云一震,也想起了之前自己对她说过的话,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味蕾尝到了浓郁的苦味。
是啊,是他说过,他们之间不该有秘密,也是他说过,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呵呵,看来,他也不是一个好榜样,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资格怪非儿,因为非儿正是从他这边受到的影响。
“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要我对你诚实,要我依靠着你,可是,你却什么都不对我说,你不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了吗?”莫非像是哽咽,又像是控诉,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悲愤,情绪十分激动,“在台湾的时候,二哥就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去见他的情妇的,然后,在天亮之前回来,现在,你半夜出去,回来后就只有这三个字对我说吗?”
这些天一直的压抑和一整夜的担心受怕,让莫非的情绪彻底失控。
莫云脸色一整,固定住她的脸庞,面容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峻与严厉,”非儿,对你隐瞒,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可是,我不是你的二哥,我也不可能做出那种对不起你的事。”
唯有这种事,他绝不允许她误解。
“我知道,我都知道!”莫非却挥开他的手,彷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歇斯底里的喊道,“我知道你不会做那种事,我也知道,你对我隐瞒,甚至特意选在我睡着的时候出去,是不想我担心,可是我也说过,我不想一直在你的羽翼下,我是你的爱人,我想和你站在同一个位置,一起面对所有的事。因为我只刺下你了,我不想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出事,而我却什么都无法做,你知不知道?”她知道他不会半夜里丢下她去找别的女人,这是相处了二十几年,她对他的自信,可是,也是因为这份了解,她更怕他出事啊!以前也是这样,要不是有一次她半夜睡不着,她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做的危险事情,更不会发现,他竟然会带着伤回来。
他总是这样,只想着用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支撑起他们两个人的一片天空,只想着庇护住她,可是,就算是巨人,也会有累的一天啊!到时候,就只能任那片天崩溃倒塌吗?
而且,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坏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如她真的好怕,怕连最后的一些日子,都无法平淡幸福的度过,如果他比她先离开,那是怎样的悲剧?
“时不起,让你担心了,是我没有考虑周详,是我的错,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好吗?”莫云的面部表情稍稍柔和了一些,轻轻说道。
莫非知道他这样的语气,就是想要真实的答案告诉她了,也配合的安静了下来。
莫云松了口气,抱住她的肩,脸习惯的埋在她的肩窝里,这也是他缺乏安全感与逃避时的姿态。
“原本我是不想告诉你,怕你有多想,又住死胡同里钻,因为我知道,自从那天你咳出血来后,你就一直很没有安全感,一直在担心受怕着,怕你的身体随时会崩溃,虽然你在我的面前一直伪装,可是我是你的大哥,照顾了你二十几年的大哥,你的那点心思我怎么可能真的没有察觉呢?只是不想你更加慌张,做出些会让我们都后悔的事来,所以我也陪着你,一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大哥……“莫非泪流满面,连续压抑了好几天的情绪在他的温柔声音下,完全发泄出来,用力的回抱住他,崩溃的哭着,连连的泪水流入了他的脖子里,滚烫的滴在他的肌肤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在你面前伪装自己的情绪,可是我真的好怕,我越来越容易昏睡,神越来越差,每天昏昏欲睡的时候,我都会被自己吓醒,我真的好怕有一天我就这样在梦里睡过去了,再也醒不来了,到时候,你该怎么办,我不想放开你的手,可是我又不想自私的将你拖进地狱,我不想害你。可是我又不敢告诉你,我想要听到你的承诺,又害怕你的承诺,我变得好矛盾,变得不像自己了……
莫云静静的听着,同样的红了眼,声音里多了一丝哽音,“我明白,我都明白,可是我告诉你,你这样的想法不是自私知道吗,我只会觉得高兴,你终于没有将我从你生命中抛开口如果你还想着丢下我,我才会责备你自私,不了解我的心意。我这么说,或许你并不会完全相信,但是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治好你的病,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如果酬如果真的到了最糟糕的地步,我也会陪着你,直到最后一程,我说过的,这一生,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上天入地,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因为你就是我的灵魂,如果没有了灵魂,我就只是一具没有任何意义的行尸走,你明白吗?”
莫非哭得泣不成声,只能捂住嘴,呜咽着点头。
“好,现在你什么不要去想了,不要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这样安静的听我说,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激动,好吗?”莫云楼着她,道。
“恩。”
“你还记得贺医生吗?”见她点头,莫云才开始说起之前的那些事。
莫非点头,怎么会不记得,他一直是她的医生,甚至比二哥在她身边出现的机会还多。
“他失踪了,其实,在我找到你的那天,贺医生就到法国去过。”莫云淡淡的说道,无意外的在她脸上看到又惊又震的神情,凝着脸点头,肯定了她心中惊惶的揣测,“那天,你睡着后他给你检查过身体了,所以,早在那天,我其实就已经知道了你的病情。”
就算这个温度并不低,莫非却仍是全身冷得发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也觉得自己很可悲。
怪不得,她一直没有看到贺医生出现,怪不得连拆线都不是贺医生来拆的,只是那个时候一心想着躲避贺医生的她从没细想过,还庆幸着,也没多想,大哥怎么会没有问她为什么月事没有来。
“贺医生是怎么说的?”平复了许久,她才能发出比蚁鸣还要细小的声音来。
“他说,你这两年的身体因为太过放任的关系,身体里的许多器官已经退化了,可能,……”顿了一下,莫云艰难的力持声音平稳,“只有五年的寿命了。”
“是不是…是不是我没有离开的话,我的身体不会变成这样遭?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心口紧缩的抽擂痛楚让莫非紧紧的闭上眼,好半响,才颤抖着问出声。
“是。”莫云表情隐忍的肯定了她的问话,“你的身体虽然很糟糕,但不至于致命,只要好好调养着,就不会有危险。”
莫非抓住莫云手臂的手指倏地收紧,指甲陷入了莫云的手臂里,那样紧,她却没有发现,心脏已经痛得让她没有其他知觉了,不仅仅是因为五年寿命的打击,还有稽水歌的欺骗。
虽然她早就想到了,她可能是被穆水饮骗了,可是,当真相突来的时候,还是将她击打得溃不成军。
她竟然被一句谎言玩弄了近三年!
好想纵声大笑,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荒诞,可是,为什么只能流出泪来?
莫云知道,任何的言语安慰对她都没有用,所以他也什么都不说,只是紧紧的抱住她,又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安慰她,因为同样受到抨击的也有他。
“你恨我吗?大哥,你恨我吗?”莫非用力的吸一口气,挤出抹扭由的笑容,沙哑的声音完全变了调,听不出原本的清澈感,“如果不是我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理由离开你,如果那天我没有在那样的天气下跳海,如果我没有跟费博阳他们走,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的身体也不会变成这样。”
“傻瓜,我怎么可能恨你?这一生我都嫌爱你的时间不够多了,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去恨你?”看到她这样,莫云也无法维持平静的假面具,一滴泪从泛红的眼眶里滚出,他苦涩的笑道。
莫非觉得自己的心好痛,颤拌的唇开开合合,“就算,是我的愚蠢将我们两个人逼上了绝路?就算……”
莫云俯下头,封住她悲恸的话语,绝望而缠绵,半响才离开她,两道清泪挂在他如玉般无暇的俊颜上,他低哑的说道,“非儿,你记住,我以前没有恨过你,现在不会恨你,以后更不可能恨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恨你,只会爱着你,用尽我所有的一切来爱你。”
若恨的话,他只会恨那个被他炸成了碎片的男人,那个生养他,却将他和她逼入了绝地的男人。
“你总说我是傻瓜,其实你才是真正最傻的那个人,大哥,你才是那个真正的傻瓜。”她笑道,泪流不断。
为了一个她,他错失了那么多,却无怨无悔,他怎么不傻?
“好,我是傻瓜,不要哭了,好吗,把眼泪擦干净,不然明天眼睛要肿了。”莫云用手指温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
“大哥,你还说我,你不也是。”莫非白他一眼,埋怨中透着深深的眷恋。
“所以,我不是一个好榜样。”莫云淡笑,泪在他的脸上不显得可笑,只有让人心痛的深情,“好了,该睡觉了,你之前一直在等我都没有睡觉吧,现在好好补一下眠,等会儿就要天亮了。”
“不,大哥,我想继续听完,你今天晚上出去是和贺医生失踪有关系对吗?”莫非却摇头,抓住他的手,坚定的问道。
她想知道一切,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恩,上次我要他在英国准备好,给你做一次密的检查,可是回国的途中,他和他的飞机一起消失了,连卫星都测探不到位置。但我知道,这是人为的,所以他失踪后我就一直在找他,直到这两天才确定了绑架他的人可能是谁。”为她的执着无奈,莫云只好继续道,“所以,我今晚出去就是为了给绑架他的人施压,让他们放人,如果没有贺凯贤,你的病情其他医生都没有把握。”第%五文学&首*发
“绑架贺医生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莫非立即问道,“我的身份不是回来后才公开吗?难道,之前已经有人知道我的存在,也知道了我身体的事了,所以才绑架贺医生威胁你吗?”
“别瞎想,不过,那些人为什么绑架贺凯贤的原因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可是我向你保证,贺医生会回来,我不会有事的,好吗?”莫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可是我怕你有危险。”莫非皱起眉心口
“傻瓜,相信我,我不会让我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的,因为我还要照顾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抱住自已的命。”莫云淡淡的笑了,郑重其事的承诺。
“你怎么能保证?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如果你能保证,为什么你以前会受伤?你总说我任,其实你自己才是最任的那个人,你将我保护得密不透风,可是你自己呢?总是站在风。浪尖上,你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啊,你为什么就不能多为我想想?”他这么一说,又激起了莫非的怒气,她不满的控诉道,说着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这一刻,莫云又怎么还能告诉她,以前的那些伤都不过是为了蒙蔽敌人的眼睛,让游戏加长的戏码?只怕说了,这任一词就真的在他身上落实了。
“我不会再受伤了,相信我,不会再有人伤到我了。”因为除了他自愿,否则,这个世界上能伤到他的,就只有她了。
“我不相信,也不要相信你!”莫非却道,满脸哀求,“我只想你好好的陪在我的身边,不要再去管那些事恃,我只想要我们好好的。”
“非儿,我说过,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何况,你的身体到底是被穆水敌下了毒,导致越来越脆弱,还是别的原因,到时候还没有检查出来,你就要我放弃,我怎么甘心?”莫云第一次没有听她的言语,认真而严肃的摇头。
莫非是倔强的,她能痛到昏迷都一个痛字不喊,但事实上,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比她更加执拗倔强的人,那就是莫云,一旦是他真正决定了的事,就算是莫非也阻止不了。
所以,莫非只能沉默的妥协了,只是,纵有莫云的再三保证,莫非对他的安全仍是不放心的,总有种莫名的害怕,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
第二天上午,莫云为莫非出席宴会而要求定做的礼服和首饰终于送了过来,礼服和首饰都是三套,礼服其实都是同一种类型,是以蓝白色为主,走的清纯淑女风格的路线,只不过样式有所不同,不过据不同的样式,配套的首饰也有所修改。
所以,中午莫云一回到家里,第一件事不是洗浴,而是让下人将礼服取出,挂在试衣间后,让莫非试穿礼服,身上洋溢着满满的期待,让人连拒绝都觉得残忍了。
其实那些礼服早穿晚穿对莫非而言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她还在为昨晚的事和他计较,所以故意当做没听到。莫云比她更绝,直接将她抱到试衣间,打算给她换衣服,莫非是又好气又无奈,最后没办法,为了不让他“帮忙”,只好将他推出更衣室,换上那些礼服了。
不过相对于莫云的热情和积极,莫非就显得淡定许多了。
这样的模式其实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在两人间存在了,就如同当初,虽然对于莫非要求参加一个日本同学的宴会有所不满,但宴会那日,莫云还是请来了最好的化妆师,为她心打扮,并以天价买下那号称是最昂贵的吉隆坡夜莺,让莫非穿着那件酒红色的昂贵衣服在那天的宴会上出尽了风头。
这就是莫云的做派,宠她,爱她,不管那是否是自己所愿意看到的,但只要是她的,他都会压抑着自己的在意,倾心为她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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