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怕惊扰了那对野鸳鸯,身体贴在水榭的木制墙壁上,一动也不敢动。她对看真人版av没兴趣,只好闭上眼睛,等他们完事回房,她才走出水榭。
大概是沈承荣太急了,只有半盏茶的功夫,也就是五六分钟,就结束了。时间短,沈妍不至于太难受,但想起那两堆映衬朝阳的白花花的,她仍然想吐。
“姑娘,您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我脸色什么样?”沈妍了荷包,忘记带小镜子出来了。
“您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是不是发热呀?”
“没有,我们去济真堂吧!”
接下来几天,沈妍随时都会想起沈承荣偷情的那一幕,心里很膈应。她想狠狠教训沈承荣一顿,这是把柄,如何利用还需她细细斟酌。
秋闱考试共分三场,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举行。每天考三个时辰,答完就能提前交卷出来,过完中秋节三天放榜,就知道是否考中了。
今天是中秋节,徐慕轩考最后一场,太学院放假,沈蕴一大早就到贡院门口等消息了。前两场,徐慕轩都是第一个交卷出来,题答得很顺利,感觉自己考得也不错。第三场是一篇文章,比前两场都重要,是否能中,第三场起决定作用。
引凤居生产间的工人中秋放假一天,离家近的可以回去与家人团聚过节,不回去的由几个住在引凤居的管事组织工人过节,热闹一天。
沈妍这几天住在引凤居,中午同女工们一起过节,吃吃喝喝,说笑玩闹。汪仪凤派人来接他,说项家晚上摆宴,让她早点过来赴宴。她惦记徐慕轩此次秋闱的结果,在引凤居吃完午饭,连午觉都没睡,就匆匆赶去了项家。
沈蕴正在二门等她,看到她下车,赶紧把她拉到一边,说:“姐姐,徐哥哥让我转告你,说他一定能中,考不进前三,前十肯定没问题,他让你放心。”
“他这么有把握?”
“他说题答得很顺,早早就交卷出来了,尤其是文章,以前他就试着论述过那个题目。若此次考不中就是天意,他干脆就把书全烧了,回家种田去。”
“种田也不错。”沈妍松了一口气,平静的情绪瞬间高涨。
徐慕轩是一个很有准儿的人,决不会说狂话,分析事情也很客观。他感觉自己考得不错,那就是很有把握,答题很顺,若考不中,那就真是老天不成全了。
若此次他不中,武烈侯府就不把全部希望压在他身上,他也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了。其实种田也不错,反正她也不缺银子,过富裕安康的小日子很自在。
穿越前辈们在这个时空留下了深刻的足迹,给这个时空带来文明和进步。同为穿越人士,她没有雄心壮志,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可她若是连个诰命夫人都混不上,那岂不是太糗了?这就是她希望徐慕轩高中的原因,能给她带来荣光。
“姐姐都高兴糊涂了,进去吧!娘等着呢。”
汪仪凤听说徐慕轩考得不错,也很高兴,但脸上不经意间总会流露出几丝愁容。徐家二房中秋节前没给项家送节礼,这件事在她心里拧成了一个疙瘩。
沈妍满不在乎,若徐慕轩有退亲的打算,就不会向她汇报成绩了。至于徐家二房那堆货,他们要是安静下来,不出妖蛾,沈妍才觉得奇怪呢。
今年秋闱,项氏一族有包括长房的项云诺、二房的项云诚在内的八名学子参加,最小的只有十六岁。若能有一半中举,项家马上就扬眉吐气,压抑沉闷的气氛很快就会消失。可项家在这次风波中大伤了元气,几年之内很难恢复。
项老太爷出关主持晚宴,首先向项家八名学子贺了喜,不管考中考不中,他们都勇气可嘉。贺喜完毕,项老太爷又讲了一些鼓舞人心的话,就退席了。
男亲女眷同在一座厅堂用餐,中间隔起一道珠帘,显示大族的礼教规矩。女眷这边除了项家长房和二房,还有旁支的妇人小姐,共坐了十几桌席面。
项大太太和项大都消瘦了很多,神也不好,应付着跟众人说笑,目光躲闪,脸上不时浮现羞愧和忧郁。两人胃口都不好,吃到一半,就借故退席了。
项二太太胖了很多,说话也清楚了,只是有些傻愣愣的,很能吃。伺候她的丫头婆子都被汪仪凤换掉了,让她好吃好喝,不再滋生事端就行。项二太太现在可不能死,她死了,项怀安要丁忧,项家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要经受打击了。
吃完饭,沈妍和项云环姐妹陪汪仪凤散步赏月,逗白团子玩笑。汪仪凤累了,带白团子去休息,沈妍就同项云环姐妹在假山上赏月吟诗说笑。
闲瑕无事,沈妍又去了两次金财神在太学附近的那座宅院,并给这套院落取名“逸风苑”。她到院子里仔细看过,这座宅院房子很新,不需要大规模修缮装饰。她现在要考虑的是怎样不花钱或是花很少的钱把这座宅院据为己有。
她每次来都带很多小礼物,送给刘掌柜和两名管事的家人,宅院里的下人也人人有份。一来二去,她就和宅院里的人混熟了,人们都知道她的身份,对她很敬重。她找了几个机灵的下人,监督沈承荣那套宅子的动静,随时向她汇报。
知道沈承荣在这座宅子里偷情,和他有私情的人也是很敏感的人物。她计划清情况之后,就捉奸威胁,反正她坑爹又不是一次了。再说象沈承荣那种人就是缺教训,让他栽个大跟斗,把他踩在脚底,他才会消停下来。
当年,沈承荣抛妻弃子,对爹娘都生不养、死不葬,后来又想杀害汪仪凤母子。为了得到荣华富贵,他投入了极高的道德成本,本不怕万人非议,千夫所指。而在他内心,也会不停地衡量得失,这些年,他心理不变态才怪。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他跟一个处境很敏感的人物偷情,其实就是寻找刺激,也是在变相报复慧宁公主,用这种方式反抗慧宁公主对他的压制。他也知道慧宁公主现在不会要他的命,还需要他在朝堂上蹦达,掀起风波,从而达到制衡臣子的目的。
报复一个人最狠毒的方法不是让他(她)死,而是让他(她)生不如死。
沈承荣恨沈妍,巴不得她死,几次扬言要打死她。沈妍“孝顺”,跟沈承荣怀了一样的心思,但她不希望沈承荣死,要让他再活几年,等着享子孙福。
从沈妍答应到济真堂以金万两的名誉坐诊,每月逢九就是她出诊的日子,几个月雷打不动。找她看病的人都是提前几天就排号,这也是对她莫大的肯定。
刚开始出诊,沈妍不男不女的装扮,还戴着帏帽,除非熟悉她的人,来求诊的病人都没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她嫌戴帏帽太别扭,天气又热,就直接扮成了男装。归真给她特制了一张易容膜,戴在脸上,五官改变了很多,还很舒服。
沈妍进到诊室,看到吴拥把诊室收拾得整齐干净,她要用的东西也都准备齐全了,心里很满意。这段时间,吴拥一直替她写药方,各方面做得还不错。
每逢她出诊,徐慕轶都过来帮忙,有时候他也来帮归真,但他主要是为了学习。徐慕轶不喜欢读书,不想参加科考,也不想做官,对行医却有很高的兴趣。
大秦皇朝三年一次秋闱,在学子秋闱的同时,还有一个医者考试,也是三年一次。因秋闱能直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光芒太过耀眼,人们就把有关医者的考试忽略了。通过医者考试,才有了行医的资格,成绩最好的人还可以进太医院。
听说徐慕轶要参加医者考试,沈妍很惊诧,却也支持他的决定。做大夫虽说也是白身,但比他无所事事好,再说,徐慕轶要是取得了行医资格,想进太医院不是很容易吗?做了太医就有品阶、有奉禄了,而且太医很受达官贵人尊敬。
医者考试比秋闱提前一天结束,成绩也该出来了,不知道徐慕轶考得怎么样。
“大掌事,今天徐公子还来帮忙吗?”
徐慕轶为参加医者考试,上次她出诊就没过来,今天等成绩,估计也不来了。
“不知道,你通知伙计叫病人进来吧!别等他了。”
沈妍坐定,看到伙计领进来的第一位病人,她微微摇头苦笑。慧宁公主穿了一件石青色缂银丝滚边褙子,梳着妇人的发髻,钗环简单,举手投足间气势逼人。
有钱有势的人家会把大夫请到家里去看病,重病者不能移动,也要请大夫上门诊断。沈妍自坐诊以来,好多人请她上门,有的甚至用钱或权要挟,都被她拒绝了。即使遇到重病人,也是让别的大夫替她去,回来说清症状,由她出方子。
因此,她得罪的达官贵人不少,也有人打上门来找事。济真堂是楚国金家的产业,在大秦皇朝享有优待,找上门闹事的人在金财神手里也讨不到便宜。
就象现在,不管什么身份的人,找她看病就要排队拿号,听从伙计安排。凡来看病者人人平等,久而久之,也就形成的习惯,就没有人再质疑了。
名医就要有名医的风骨,也要有名医的规矩,一视同仁,反而更受尊重。
慧宁公主找沈妍看过几次病,每次都是下人提前来排号,她隐瞒身份准时来就诊,不坏沈妍的规矩,也从不摆架子,这一点她做得不错,沈妍很满意。
“您哪里不舒服?”沈妍把慧宁公主当成病人,语气言辞很平静。
“脖子,这几天一直又酸又疼。”
沈妍给她诊了脉,又仔细观察了她的症状,确定她是颈椎出了问题。
前世,沈妍见过大夫用先进的仪器治疗颈椎病,效果当然很明显。可现在没有确的仪器,她只好用传统的药物配合中医理疗方法治疗。
她给慧宁公主开了几副药,又开了一些软化肌的薄贴,配合药物使用。另外,她还计划给慧宁公主做艾灸和点按摩,以达到治的作用。
吴拥开好药方,又准备好艾条和艾灸盒及火石,就出去了。诊室里面有一间用屏风临时隔出来的治疗室,病情不严重的病人可以在这间治疗室艾灸或针灸。
风府和手三里两处道可以防御治疗早期的颈椎病,这是沈妍前世的经验。
临时治疗室里只有一张罗汉床,两把木椅,还有一些简单的治疗工具。她跟慧宁公主大概说了治疗方法,慧宁公主的丫头赶紧检查治疗室的情况,又拿来垫子铺好。准备妥当,慧宁公主没犹豫,就脱掉外衫,趴到了罗汉床上。
沈妍先给慧宁公主按摩了风府,又让她的丫头给她按摩手臂上的手三里。按摩完毕,沈妍拿出艾草油,往慧宁公主的脖子上滴了几滴,又按摩了一会儿。油被皮肤吸收,她才点燃艾条,用艾灸盒把艾条固定在她的脖子后面。
“灸一刻钟,时间到了提醒我,没事就自己两手倒换按摩手三里。”
“多谢大夫。”慧宁公主的丫头给沈妍客气行礼。
沈妍点头一笑,走出治疗室,刚想让伙计叫下一个病人,就见徐慕轶走进来。
“考的怎么样?”
徐慕轶很高兴,“我刚去太医院问了成绩,比我预想的要好很多,连太医院院判都称赞我。再过三个月,我就要去太医院任职了,属于破格录用。”
“太好了。”沈妍由衷地替他高兴,“再过三个月,你跟环儿也成亲了,成家立业,你一下子全解决,真是可喜可贺,环儿知道了肯定高兴。”
“我没细想过成亲的事,能凭自己的技艺在太医院谋份差事令我最高兴。”
“为什么不想成亲的事?”沈妍随口一问,心里替项云环鸣不平。
“因为……”徐慕轶欲言又止,沉默片刻,鼓起勇气,说:“只要娶的不是你,我就对成亲没有期待,和谁成亲都一样,走个过场而已。”
“你……”沈妍刚想说话,就听到治疗室里传来重重的咳嗽声。
“我走了,谢谢你。”徐慕轶转身,好象逃避一样大步离开了。
沈妍早就知道徐慕轶的心思,也知道她和他此生此世绝无交结的可能。一片痴心空落,她能理解徐慕轶的痛苦,但她却分身乏术,没能力伸出援助之手。
伙计带了下一病人进来,沈妍轻叹一声,就把心思全放到了病人身上。她接连诊治了三个病人,慧宁公主的丫头就来叫她,说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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