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的,试图让气氛不是那么紧张,“母亲家里贫苦,做了体操队员,之后到退役也没出什么大成绩。父亲是几代单传的独子,做医生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我现在也会是一名医生。”“……七岁的时候,父母出了车祸,我们的家庭人丁单薄,只能由外婆来抚养我们。可是外婆身体也不是很好,从那时候起,哥哥就会开始和外婆一起分担家务了……到了十四岁,外婆得了治不好的病,可也算不得是绝症,很耗钱,那时候读初中,没有钱日子苦,可是哥哥很能干,他照顾我和外婆,甚至能开始做家教赚一些钱,定时地去给一些有需要的同学做做辅导……我那时候很不懂事,家里穷成那样,可因为一直被哥哥照顾着的缘故,没心没肺的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
“直到那天……哥哥和往常那样去陆家教功课,可是很晚都没有回来。”“我担心过他会不会路上出什么事,不小心摔跤?被车撞倒?被人抢钱?但我都猜错了……”叶沫文停顿许久。
在沉闷的夏季里,仿佛所有生物都恹死了,她的声音是死气里的一道闷雷:“陆家那个男人强暴了他,哥哥那时候才十四。”
封越走在大街上,是黑黑瘦瘦的一个影子,穿着短袖的格子衬衫,剃了短短的头发,汗水和阳光一起刺痛了他的眼睛。
在漫无目的茫然无措的时候,他唯一能想到的是,或许自己最先需要一些酒。
找了间普通的酒吧落了座,他在柔缓的音乐声中喝下两杯能让人感受到自己存在的烈酒,火辣辣的贯穿了胸肺。
“越哥!你也来喝酒啊?!”小风端着啤酒,惊诧了一下,又笑嘻嘻的坐到了他旁边。
“嗯。”“有烦心事啊?”小风问。
“嗯。”“我陪你喝啰?”小风笑得没什么心肝,也不问他的烦心事是什么。要了和封越一样的酒,他辣的吐了吐舌头,知道封越的心情大概已经跌到谷底。
傍晚时分,小风劝道:“越哥,不能再喝了,会酒精中毒。”
封越喝醉后,说话吐字是清晰的,然而视线朦胧无法聚焦,思维四处跳跃不受控制。他沉默着望了小风,知道小风的身世,也知道小风和堂兄的关系,被小风搀扶着走出门,他胸口撕心裂肺般骤然狠狠疼了一下子,头晕目眩中,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小风你命真好,为什么叶谦当年遇不到封真。”
他说着小风听不懂的话,泪眼朦胧。没有走出几步,胃里就翻江倒海的恶心起来,不受控制地要吐。扶着垃圾桶,他吐了个昏天暗地,连胆汁都要吐出来。
小风看他吐成这样,不是个正常的样子,一时也没了主意。两人七歪八倒地走了一段路,小风实在是照顾不了他,最后想到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封真。
在等待封真的时间里,小风始终对封越的伤心事不在意,也没过问。
坐在花坛的边沿,小风拿出一包纸巾,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又给封越擦了擦嘴角,并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掏出了一瓶水给他漱口。
望着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他一边拿了街上的宣传单扇风,一边顾自哼起了活泼的童谣。
封越吐过之后大脑清醒了许多,然而昏昏沉沉,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小风看他样子有点可怜,伸出一只白白瘦瘦的手,他轻柔地抚摸了他的头发,并将他拉了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遍遍拍击他的背。他闲适地等待着封真处理完事物,开车来接他们。封真是下了重要会议后直接赶来的,身上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因为极少见他穿这么正式,小风从他身上看出了不一样的英俊,黑西服衬得面孔格外白,修长劲瘦的身线显也露出来,加上微卷的头发,他像一名性感的西方贵族。
扯松了领带,封真二话不说把封越抱进了车里。小风跟在后面,见了他那个公主抱的样子,步子不由凝滞了一下。等车子开始启动,他后知后觉的心中不适起来。
这种心中的不适本就没必要开口说出来,更何况对象是封真。
小风吃味了,又自知是无法发泄的,只能一会儿看看车外景色,一会儿摸出手机玩玩游戏,封真问什么,他就老老实实答什么。
回到家中,封越也差不多恢复了力气,小风坐沙发上费力地嚼着牛肉干,封真去浴室放了水,又来来回回地找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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