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叶沛涵心里焦躁得很,数次想要重提青城山时候的事情,想借此向齐行云暗示自己的心情,但是话头刚一提,往往就被齐行云带过去,叶沛涵越发觉得不对劲,便想趁他这次病好了,去为他父母扫扫墓,重新拉近两人的距离,但是明显,这招也行不通。
叶沛涵倍觉挫败,他以为齐行云是因为那天他匆匆离去而生气,也自知理亏,便越发讨好了,一直到回京的那几天,都是如此。
而齐行云神色依然平静淡漠,只是眼神却越来越深沉,看得让人心惊。
回到北京后,已经是12月中旬了。
纷乱过后,治疗按部就班的继续,齐行云的强迫症好了很多,神经质地拿起笔在纸上写字的次数减了,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越发忧郁深沉。
叶沛涵看着桌子上的病历,心情烦躁地伸手一推,双脚在地上一蹬,坐在椅子上往窗边退去。
楼下,齐行云正朝自己的黑色帕萨特走去,立起的黑色大衣领遮住了半张脸,叶沛涵抿唇,看他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发动车子离去。
回京之后,齐行云便建议把治疗的地点改为叶沛涵的办公室了,叶沛涵倒是惊讶,但是看他神色坚决也无法说出反对的话。
齐行云的病情看起来了好了很多,但总有些地方感觉不对。叶沛涵皱紧眉头,目光随着黑色帕萨特远去,叹了一口气,又转动椅子回到桌前。
有了暖气,桌上的含羞草长势不错,叶沛涵伸手碰了碰他舒展的叶子,小家伙一缩,皱巴巴地蜷起身子。
叶沛涵努嘴吹了个口哨,笑道:“似乎……被拒绝了呢……”
一个星期后,齐行云再来就诊的时候,叶沛涵全程紧紧盯着他,眉头皱得紧紧的。
齐行云不动声色,像是没看见,照规矩将当天所做的事情和心绪变化记录下来,然后给叶沛涵观看,两人公式化地聊了聊,也没什么大的变化。
走的时候,齐行云手握着门把,踌躇了半晌,终究还是开口道:“我觉得我的病情好了很多……”
“所以呢?”叶沛涵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娃娃脸上是人畜无害的笑容,瞳孔却渐渐缩了起来。
齐行云垂头紧紧抿唇,又过了好久,才开口:“我想回美国。”
叶沛涵的笑容僵了一下下,继而更加灿烂,语气却有些生硬:“我并不这么认为。”
齐行云定定看他几秒钟,紧抿的唇线坚毅又脆弱。叶沛涵抬头看他,灯光下,他的脸色愈发苍白,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颤颤巍巍的倒影。
这般对峙下来,最后还是齐行云撇开了脸,他没再多说,关上门出去了。
叶沛涵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脸色一沉,忽然起身,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掉,那盆含羞草委地,换盆碎裂,褐色的泥土撒了一地,脆弱的绿苗压在其中,全身的叶子紧紧缩在一起。
叶沛涵转身将椅子踹倒,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一圈,最后又狠狠拍了一把书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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