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子对她母亲的评断让林雪茵有些不太舒服,但她还是勉强笑着说:
“你这是在提醒我吧?吴明然,你要是想休我的话,那就趁我还能吸引男人
的时候休我,别等我老得脸上起皱,让男人没兴趣了再休,那我可惨了。”
“哪能呢,我再没良心也不会那么缺德,起码也得先把你安排好了再自己找
主儿,咱不能给国家添负担,是吧?”
“不一定谁休谁呢。”羊子抱着林雪茵的肩膀说,“老吴你别臭美了,就凭
雪茵的姿容,再老也能让男人动心,你就不见得了。”
林雪茵随声附和,两个女人把吴明然低贬了一番,然后,林雪茵提议该吃饭
了。
“老吴请我们客。”
羊子说着,起身去洗手间。吴明然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对林雪茵说:
“她倒一点都没变化。”
林雪茵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吴明然一眼。
“老吴你认识约翰吧?”羊子看着驾车的吴明然问。
吴明然从观后镜里看着羊子的令人心动的脸,说:
“认识,当年我们都是你家的常客。……不过不是很熟。”
“哦。”羊子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吴明然很欣赏她这种灵澈之气。他知道羊子想约曹约翰一起来吃饭,但他实
在不愿意让另一个男人,尤其是那个色迷迷的牧师来与他分享两个女人。羊子只
凭他一句话就猜透了他的意思,这种女人真让人害怕,但更让人喜欢。
果然吃饭的时候,羊子再也没提曹约翰。
“你在家里住吗?”吴明然问羊子。
“不。我不想听他们互相指责,尤其是不想看我妈那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你哥呢?怎么没听你说你哥哥的事情?”林雪茵用纸巾揩着嘴角问。
“失踪了。他更不会管他们的事,甚至连我爸他都瞧不起,不过我爸也瞧不
起他,搞艺术的人都这样,父子也不行。他们一旦凑在一起,就相互攻诘,相互
贬低。所以我哥几乎不算是他们的儿子,我与他更谈不上情谊了。”
“能不能”吴明然看看林雪茵,又盯住羊子说:“咱们能不能说点高兴的事
儿?这是为羊子接风呢,对吧羊子?你讲讲这几年的见识给我们听。”
“我见识什么?”羊子一手夹烟,一手擎着酒杯,“我再见识也不如你见识
多呀,我倒想听听你的发迹史呢。”
“哎,真的羊子,你这些年都在哪儿?”林雪茵给羊子斟满酒杯。
“海南、深圳、广州、上海、厦门、北京,都呆过。有一年去过纽约,还去
过新加坡,泰国。”
“周游世界了,你,”吴明然说,“怎么不嫁个老外?”
“干嘛要嫁老外?中国又不是没男人了。我最恶心那些把中国男人贬得一无
是处的女人,中国男人哪儿不好?譬如说你吧,老吴,要是你生在资本主义社会,
比那些一身黄毛的洋种男人更会赚钱养家玩女人,你信不信?”
“当然,”吴明然附和说,“我也最讨厌老外了,现在不是时兴合资企业,
仿佛没了他们中国人连裤子都没得穿似的。你再看那些舔外国人屁股的汉奸,跟
孙子似的。我记得去年,对,是去年,我到北京出差,回来没赶上飞机,坐火车。
火车开了没多久,一女乘务员咋咋呼呼就过来了:把腿收起来!把腿收起来!
别把人家外宾给绊着!我一听这话就有气,过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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