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给同事们打开水。从水房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隔壁书画部的同事,对方一见宁桐青,很惊讶似的说:“今天是怎么了?没看到易馆的车,你倒到得早了。”
研究人员一般是九点上班,但在易阳担任馆长的近十年来,从来是八点就到,而宁桐青的踩点到进办公室也是同事间出了名的。无怪同事有此调侃。
看着她的笑脸,宁桐青却没笑出来,口不应心地附和了两句,便加快步子回办公室去。
周一上午的第一件要事是开办公例会。孙老太早早就去了,十几分钟后回来,一脸的惊讶:“老易人没来,手机关机,家里电话也没人接。他也一把年纪了,可别是出了什么事了。”
宁桐青的同事们听了无不惊讶:“让司机去家里看了没有?”
“已经过去。”
“易馆的太太住院好久了,万一家里没找到,去医院也看看。”
孙老太太闻言点头:“这个也交代司机了。总归是别出事,谁出事都不好。”
馆长既然没来,馆务办公会也就无从开起,几个研究部主任临时决定改开筹展协调会,可是一直到散会,还是没人能找到易阳,午休时孙老太太叫住宁桐青:“桐青,你怎么回事?整个会上没听你开口。你看看你这眼眶,乌青乌青,不要仗着年轻,老是熬夜,到头来还是自己身体吃亏”
看着老太太满脸的关切,宁桐青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浑身的不对劲,到底是因为先一步知道了内情,还是真的如她所说,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的后遗症。
没多久他就知道了答案——他真的发烧了。
到了这份上宁桐青也懒得去想这场烧的罪魁祸首,他久不生病,猛地一病,不仅脑子昏昏沉沉不大灵光,浑身关节也痛,可下午他们还有个视频会,计划向美国的一间博物馆借东西,并商量明年研讨会的细节,他是会议主持人兼翻译。
可还没到约定的开会时间,他的异状就被细心的同事发现了,劝他回去休息。宁桐青不肯,说开完会再走,同事看他烧得眼睛都红了,又把他的病告诉了孙老太太。最后孙老太亲自出马,硬是把宁桐青赶回家了。
“你好好回去躺着,会我们先开着。死了张屠户,就要吃连毛猪了?”
自认拧不过老太太,“张屠户”乖乖请了病假。
不过回家之前他还是绕了趟路,去简衡家楼下取车送去清洗。经过了一夜,车里的味道就别提了,宁桐青不得不把所有的车窗都摇下来,结果又吹了一路的冷风,好不容易撑着到了家,浑身上下只有一张脸烫得过了头,身体四肢、乃至五脏六腑,都感觉不到一点热意了。
宁桐青牙齿打颤地钻进被子里,一开始并没有睡意,就是头昏沉得厉害,但躺着躺着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不知不觉之中,他睡着了。
没想到这一觉睡得比昨天晚上在简衡家里睡沙发还要难过。所有儿时关于生病的痛苦记忆都在这一觉里来找他了——像是一夜之间时光倒流,他又回到了饱受哮喘和心肌炎折磨的少年时期。
嘴里全是苦味,背上则像是背了铅块。几次三番的,宁桐青告诉自己得醒来,可无论他主观上怎么努力,眼皮始终像是被人粘上了强力胶水,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等他终于得以从回忆和发烧的双重折磨中苏醒时,过了好一会儿,宁桐青才意识到天已经彻底黑了。
被子被他身上的汗浸得有些潮意,很不舒服,更不舒服的则是嗓子,干渴得仿佛在冒烟。
宁桐青忍着冷热交织和剧烈的头痛爬下床,深一脚浅一脚地找水喝。一拉开卧室的门,他立刻抬起手遮住眼睛。
太亮了。
然后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响起,一个是章阿姨的,另一个则来自展遥。但不管是谁的声音,这个时候对他的鼓膜来说都无异于折磨。
好一阵子宁桐青才适应了光线,他慢慢放下手,费力地演了一口气:“我想喝杯水。”
展遥第一个反应过来,三步并两步端来了水杯,又在递给宁桐青的前一秒生生地缩回了手:“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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