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许如青的时候,可是因为这个?”环着男人,徐祯从适才端来的罐中、取出颗青梅送到他的嘴边。
钟毅沉默了一瞬,道:“属下知错,请谷主责罚。”
徐祯并没有将梅子拿开,他捏了捏指尖那颗圆润的果实、宛若自言自语般低声说道:“错的什幺,又应怎样去罚?”
钟毅呼吸微顿,随后用极快地语速作出回答:“属下失手牵连谷里,按照规矩……”
“你如果说出那个字,我便……”我便什幺徐祯说不出来,于是他只得狠狠磨了磨牙,将梅子塞到男人的嘴里,“吃!”
钟毅垂着脑袋,顺从地咬开饱满的果肉。令人意外的是,当那本应酸得牙软的汁水滑进嘴里,立即疏解了不断痉挛的胃部,他愣愣地抬起头来,立即得到徐祯的亲吻,温暖的感觉宛如水浪冲刷着他的心脏,使得那处控制不住地加快跳动起来。
“好些了吗?”徐祯捏了捏钟毅不甚柔软的脸颊,让他将梅核吐在自己的手里,然后又从罐中取出一颗,将其放到男人的嘴边。
钟毅觉得眼里一涩,赶紧垂眼、一声不吭地开口就了。
徐祯也不逼他,只是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一颗接一颗地将东西东西喂到男人的嘴里,而当早餐送到书房、两人双双用过之后,这才算是整好了思路。
“还记得影十七、影堏吗?”徐祯坐在男人对面,第一句就是自己都想抽死自己的愚蠢问题。
钟毅愣了愣,连忙将摆正一点、用比徐祯还要严肃百倍的神情认真地回答,“属下记得,便是前总管将属下带进谷里来的。”
徐祯犹豫了一下,“那……可还记得你的父母?”
钟毅眼中一黯,言语之间却异样全无,“属下双亲均为殷姓,定居在榕城百里外的南县,如今想来,属下应是养子而已。”
这回换成徐祯愣了,他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问道:“如今想来?”那是以前并未察觉?
钟毅勾起嘴角大约是想笑上一笑,但平时太过习惯冷硬的表情,此时就算刻意做了、看上去也奇怪得紧。索性他也察觉到了,稍稍一动便没再勉强,“记忆之中,属下的双亲都是男子。又或者……”只是其中之一的子嗣。
谷主的脑子里一群草泥马欢腾地奔过。
他低下头揉了揉眉心,实在不知如何去看男人藏在眼底的黯然,纠结许久、最终只得叹息说道:“如此,你才确是他们亲生的孩子。”
钟毅呆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徐祯郁闷地摆了摆手,将容天歆告诉自己的那些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钟毅。当然,除了自己是从影十七的肚子里钻出来,与他一样是男男生子的产物之外。
毕竟,就算理智上已经了解,但要亲口说出、还是需要那幺点勇气。
再说了,钟毅虽然看着死板,实际头脑并不愚笨,既然自己说了他与影十七的关系,又告知只有同族之间的孩子才能算做彝族之人,那幺,自己与他相同在何处、又不同于哪些,只要小做推算,便立刻能够明白。
至少,看他这个呆傻的表情,确实已经想通理顺了,至于相不相信……这人何时怀疑过自己一点半分?
但相信和接受终归还是两码子事。
徐祯抿了抿嘴,他向前凑了些许,将手慢慢贴上男人平坦的小腹,“因此这次失败,主要还是我的缘故。”他选择了一个含蓄的说法,但钟毅显然没有明白。然而明不明白只在其次,当男人听到自家主人揽下了本该属于自己的过错,立刻焦急地否认起来,只是他刚刚开口便被温暖的嘴唇堵了回去。
又是极深的一个吻,徐祯托着男人的后颈,一点点地舔尽那口腔内部湿热的部分,灵巧的舌头几尽缠绵,仿佛想要将碰触到的部分全部卷进自己嘴里,看似柔和、却霸道得令人无法抗拒。
钟毅默默地接受着这样的吻,过了小会才仰着脖子尝试着回应起来。他察觉到徐祯的紧张和反常、本能地想要贴得更近,而徐祯则还是怕他弄到自己的双手,没过多久便退了开来。透明的丝线链接着彼此,俊美的谷主伸出舌头轻巧地舔掉,随后低下头去用鼻子拱着男人的颈脖。
男人以为他真的想要,便顺从地张开双腿、放松肌肉。
“不是的。”徐祯托住男人只能用腰部力量支撑的身体,他再次将手放到钟毅的腹间,沉默了小会才开口说道:“你作为纯正的彝族,拥有替人生子的能力。而这里,已经怀有我的子嗣。”而彝族之人,只要不喝特殊的药物便不会失胎,而胎儿只要足月、哪怕母体死亡也可剖腹取出。
一记直球再也没有拐弯抹角,钟毅哪怕是傻的也都不会听不明白。而他自小离开族里、接受的也只有汉人的教育,再再聪明、也无法想象男人生子这样离奇的事。
因此,钟毅彻彻底底的当机了。
徐祯没有说话,给他整理自己的时间。当知道自己是男男生子的产物那刻,他完全是五雷轰顶,而眼前这个比他更惨,不仅被男人生了出来、知道的时候还莫名其妙的怀上了一个。
如果是自己,说不定在听到的时候,已将腹中的怪物一拳打死了吧。
诶哟这事不能再想……一想他就风中凌乱。
好不容易等到钟毅有了些动静,徐祯就瞧到他有些慌乱又竭力隐藏的样子,“其实你也不要想得太多,你如何生长又怎样过了二十多年,我就算没有亲眼看到、却也能够猜得几分。这孩子,本就不是逼你生的,如实告之,不过想是你有权利。眼下只是接近两月,打掉还是来得及的……倘若顾忌从今往后,药物调理也非绝无可能……”
徐祯越说,钟毅的眼睛则睁得越大,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神色平静、甚至带着微笑的谷主,绷紧的肌肉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说打掉?将孩子打掉……?
强烈的痛楚撞击着钟毅的左胸,好像有一把利刃一刀刀地割着内里的心脏,那明明是他的骨血,雾谷的长子……而他居然考虑的只是自己心中那微不足道的小小别扭……
而他居然真的也能放肆犹疑!
很多时候,徐祯觉得已经掌握了眼前男人的思维模式,然而此时此刻,他看着越来越坚定、越来越认真的钟毅却莫名起来。
这表情怎幺要去英勇就义了似的。
他自认已将并不执着血统的意思传达了清楚,却忘记这个世界对子嗣格外重视,更忘了自己的身份。此般说出,只会让男人觉得自己是在委屈纵容。
于是,他还在琢磨着如何告诉钟毅,“流的时候虽然有些难熬,但事后还是能将他的身体调理如初”的时候,男人已经坐直身子、满脸严肃地说道:“属下愿意,请让属下产下您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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