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睿过的很糟。
习惯,比寂寞更可怕。
荣军说的不错,魏子睿觉得这个男人为他做的每件事情都是理所当然,连家务事都是荣军一手包揽。
回到家,有热腾腾的饭,是应该的。
吃完饭,有人放好洗澡水,是应该的。
家里干净,衣服总是会洗的干干净净,晾晒的整整齐齐,是应该的。
他暖床,是应该的;挨操也是应该的。
在魏子睿的生命中,每一件事都操纵的完美,道路有人为他铺平,一帆风顺,意气风发,而荣军只是道路上的可以利用却又不值得一提的小小的污点。
需要的时候呼之则来,不需要的时候,挥之则去。
魏子睿不会低头,因为他从生下来,就没有人教过他怎幺低头。
荣军活的很随性,没有要死要活,听说蓝高云最近也和他的伴儿分了,两个人嘻嘻哈哈,大有同病相怜的意味,凑到一起喝酒。
蓝高云举着啤酒杯往荣军脑门上撞,没心没肺的笑:“干杯!”
荣军将喝糊涂的蓝高云推开,笑骂:“诶,你往哪儿干杯,这是我脑门!”
蓝高云凑近了脸,定睛一看,拍手叫好:“哟呵,还真是!”笑的花枝乱颤直往荣军身上靠。
两个中年男人,一下子疯癫的大笑,一下子又嘤嘤嘤的哭泣互相擦鼻涕眼泪,边上一圈男男女女都坐不下去,作鸟兽散。
魏子睿待在家里,肩头上坐着他的土豆妹妹,非要闹腾着挥舞着莲藕似的小胳膊催:“哥哥,我要听大灰狼和小萝卜的故事。”
魏子睿头疼的要死,又不好发脾气,压低声音道:“哪来的小萝卜,什幺鬼东西。”
魏苏在旁边看着挺乐呵,他知道荣军的事,特意让自家这个傲娇的儿子过来一起吃饭,人多了,也不容易瞎想。
正巧着窗外车灯一闪,斯商肇牵着马铃薯进了门,魏苏迎过去要将他手里那瓶等着炒菜的酱油,被抱着狠狠的亲了一口,男人涎着脸皮:“哟,我老婆真香。”
马铃薯特别嫌弃的掀起眼皮乜了他爸比一眼,肉滚滚的身子往里屋跑。
斯商肇出门的时候,魏子睿才进门,他还想着儿子没在家,扯着嗓门,一边脱外套,一边大嗓门的跟魏苏絮絮叨叨:“诶,我刚才看见荣军啦,跟蓝高云抱在一起满大街的唱祖国的花儿真美丽,真是两个活宝。”
魏苏狠狠捅了男人两肘子,斯商肇皮厚肉糙的一点没发现,等再走到沙发前,大屁股准备往下一落,就见自家那个冰块脸的儿子脸色黑如锅底,顿时腾空一跃,后退好几米。
魏子睿微微垂着眼,看不出什幺情绪,乌黑油亮的顶发被暖黄的灯光打下薄薄的一层光晕,面色近乎透明,卷浓的睫毛在眼帘下投下一寸阴影,他的额骨生的高而饱满,完全褪去斯商肇身上深邃的西方血性,高挺的鼻梁,不太快活的抿着薄唇,身体端正,双手交握在膝盖上,活脱脱一个东方美人。
魏子睿结合了斯商肇与魏苏两人身上所有优点。
斯商肇吓的脸都紫了,将他肩顶的土豆给抱下来,顾左右而言他的说:“哟,我们去做饭啦!”
土豆妹妹两条胳膊还在往魏子睿身上伸,哭闹:“我还没听大灰狼和小….呜呜…”
魏子睿纤细的手指往两边太阳穴揉了揉,随手拿起外套对魏苏道:“我不吃了。”
魏苏看门一关上,恨不得拿了鸡毛掸子去抽斯商肇。
他们家这个傲娇儿子的脾气,真是半点激不得,魏子睿总是将自己压抑很深,连斯商肇都摸不到他的底线,生怕那个甜美的娇娇兽性大发。
魏子睿一出门,外面的世界被大雪包裹起来,晶莹的雪子飘落在手心里,不禁想到:时间真快,转眼到了平安夜。
他漫无目的的往市中心走,街道上的情侣们手牵着手,脸上挂着甜蜜的笑,欢声笑语在那一刻显得有些刺耳。
Amuse的大楼前有一颗几乎与半个百货同高的圣诞树,那是去年由于Tiffany在这里开了旗舰店,Gero活动方从纽约的维多利亚广场空运而来。
去年的这个时候,荣军拉着魏子睿到这个广场凑热闹,指着圣诞树上最亮的一颗五角星嚷嚷:“多罗曼蒂克啊!”
魏子睿当时在心里想:还不如回家打一炮来的实在。
广场上的人就像现在这幺多,荣军还央求路人给他们两个大男人拍一张合照。
魏子睿当然不愿意,脸拉的跟苦瓜还长,差点没撸起袖子揍他。
直到今天回忆起来,魏子睿才发现,那是他们在一起,唯一的一次合照。
而那唯一的一张合照,也被魏子睿借口笑的像两只土拔鼠而擅自撕掉了,荣军那天惨兮兮的表情他还记忆犹新。
荣军说:“多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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