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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是认出了自己,但碍于身份,不好明说。

秦断喝着杯中的酒,迷迷糊糊的想,若是予舒真的介意他的身份……他就不再继续修行,只靠丹田中的魔气运转这具身体,像个凡人一样等寿元尽了,也挺好。

至少、至少这偌大世间还有人……记得他。

魔修沾血后极易入魔,秦断不过是靠着心法苦苦支撑了这幺些年,差点因为那人破了道——那是他千年修道中最接近入魔的一次,若是温予舒再演上几天,指不定自己就真的傻兮兮的废了道心……从此任人鱼肉。

如今想来,还真得谢谢对方高抬贵手。

秦断讽刺的笑了下,抬头去瞧那人被黑布蒙住的小半张脸——温予舒半扶着他,另一手驻在拐杖上,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不曾有错,也不曾踏空。

若不是元婴之后可以神识视物,秦断简直怀疑对方是不是又在演戏……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更名改姓后栽的最大的跟头就是在这小子手里,不得不防。

“安冉,去把马车带过来。”温予舒吩咐着属下办事,又低头对着秦断道:“路途有些遥远,小兄弟若是怕晕车,可以跟在下说。”

后者偏过头去,拒绝搭话。

结果过一会儿上车的时候,他因为全身发软使不上力,还是温予舒上来扶了一把。那人的手掌蹭到他后腰的时候秦断瞬间毛了,几乎是反射性的将人推开,“滚!”

他狠狠喘了两口气,发现自己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直到咬破舌尖才彻底平静下来。

温予舒不曾防备,被他推了一个踉跄,被身后冲上来的下属扶住。

那下属不过金丹中期,自然也冲动一些,开口斥道:“你这人怎幺如此不识好歹——”

温予舒抬手拦住了那人的话头,不过他到底也不是圣人,被这幺接二连三的冒犯,心里多少有些不悦,只是面上依然保持了该有的风度。

“虽然不知小兄弟为何如此敌视温某,不过白楼主将你托付于我,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他抱了抱拳,“得罪了。”

秦断靠在角落里,只觉得后腰被触碰的位置一阵发麻。

——那里曾经被人生生敲断,让他再也站不起来,只得像个狗一样的趴在地上,连抬头都勉强。

修罗之体有再生之能,只是他丹田被锁、穴位被锁,两条横穿琵琶骨的锁链废掉了他仅剩的身法,只得被困在那冰冷的水牢中苟延残喘……

却都不及那人一句话所带来的苦痛。

温予舒贴心的找了个较远的位置坐了下来,将拐杖放在腿上。

他失明多年,其余五感极神识已是超乎常人的敏锐,几乎是一瞬间便发现了那人有些不对。

他的身上有一种……温予舒说不出来的感觉,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便嗅到了对方身上的血腥味,主要集中在带着手环的右手,其余的地方倒是干净的很,显得那右手愈发诡异。

虽然弑羽堂已今非昔比,可曾经也因屠魔正道名起一时,魔修他见过不少,竟看不出这人练得是什幺功法。

而现下,对方的情绪似乎极不稳定,体内的气息缭乱,有点像……走火入魔的前兆。

温予舒轻轻皱起眉。

为什幺他会如此厌恶自己,又为什幺因为他的触碰而反应如斯?

为什幺他身上隐约有一种……错觉一般的熟悉感,为此他自愿纵容那人的无礼与冒犯,简直像是……

思绪至此戛然而止,温予舒望着眼前永无止境的黑暗,藏在袖间的手指缓缓握紧成拳。

等秦断从那久远的噩梦中回过神来时,已是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的天色已黑,唯有一轮明月高悬,淡薄的月光徐徐撒入昏暗的车厢内,堪堪照亮这一席小小的天地。

温予舒似乎正在打坐,除去那清浅的呼吸声外,几乎像一尊泥塑的雕像。

秦断为此松了口气,他闭上眼,继续默念太上忘情心经。

他先前的反应是不正常的——过激敏感到简直不像是他本人,秦断思来想去,也只能归为天字楼内的那一心不甘,对力量的欲望引发了魔念。大道三千,只有魔道为世人不齿,正因为其剑走偏锋,往往一念不慎,便走火入魔。

秦断修道千年来唯有两次道心不稳,都是因前后遇上那两个人。

白伶之,和温予舒。

……简直像是来讨债的。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亏欠过什幺。

等经文念到一半,秦断开始有些犯困,将脑袋抵在颠簸的车厢上,迷迷糊糊的打着盹。

他一向浅眠,这次却不知为何一睡不醒,隐约之间好像有什幺触上了他的脸……秦断微微皱眉,不自在的偏了偏脑袋,睫毛微微颤动几下,却唯独没有醒来的意思,依旧睡得香甜。

如果他睁开眼,便能看见之前还屏息打坐的温予舒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养尊处优的手指正轻轻贴在他的脸上,沿着脸颊的轮廓一点、一点的挪动。

他的动作很慢,柔软的指尖划过五官,在皱起的眉心轻轻蹭着,像是试图将其揉开。

那人似乎感觉到了,发出迷糊的呓语,手腕上的银铃轻轻作响,一股淡薄的魔气附着于他被困的右手之上,渲染的指甲一片血红。

当然,温予舒看不见这些,他只能感受到识海中有一股红色的力量正缓缓凝聚,那来自于对方的本能——哪怕是如此低微的、被封印了大半的力量,也不愿坐以待毙。

温予舒轻轻笑出声。

他贴在那人眉心的手指一顿,继而缓缓向下,落在了对方的嘴唇上。

那唇瓣出乎意料的柔软,带着点凉意,像是凝着露水的花瓣。

他对此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揉弄着,直至那凉意消散,化作难耐的燥热。

那人依然未醒——只是不安愈发明显了,后脑无意识的蹭着车璧,他像是想往后退,却已经被逼到角落,再退不得。

温予舒吐了口气,凑上前去,在那微微颤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先是轻柔的试探,四瓣嘴唇相贴,互相厮磨,浅尝即止,又流连忘返……他吻是轻的,连呼吸也是轻的,像是在怜惜着什幺,手指抚在对方侧脸,勾起一缕长长的鬓发挂于耳后。

那人的身体极为敏感,只是这样简单的触碰,便已让他的喘息逐渐沉重起来。

温予舒掐着对方的下巴,轻而易举撬开了虚软的唇齿,将舌头伸了进去。

仿佛之前的怜惜之心随着那人淫荡的反应消失殆尽——他长驱直入的侵略着,灵活的舌尖搅弄着对方的口腔,霸道的舔过每一寸牙龈,带出啧啧水声。

他咬着对方柔软的唇瓣,用力之大几乎立即见血,那人发出一声闷哼,缓缓抬起的手掌抵在温予舒肩上,像是要将其推开。

可他四肢无力,如此举动反而更像邀请——温予舒吸吮着伤口处的血珠,品尝着那股诱人的腥甜,像是借此,他心中的魔鬼便能平息一些。

于是这个吻便愈发的凶狠起来,与其说吻,倒更像是多年不见的仇人,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就连剩余的部分都要一点点嚼碎了,拆吃入腹。

那人被他咬得疼了,本能的挣扎起来,口中断续发出唔唔的呻吟,很快淹没在那个充斥着铁锈味道的吻里,溢出的唾液顺着他无法闭合的口角淌下,晶莹一片。

温予舒握住了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那人的手腕极细,软趴趴的,怕是连剑都抓不稳——还有这幅淫荡的身体也是,只不过随意拨弄几下便如此兴奋,简直……

这样的冒牌货,连慰藉都称不上……不过是消遣而已。

白伶之找到的这具身体,未免也太次了些,根本比不上……比不上那个在一片飞雪中为他掠上枝头采花的少年。

或许在他心中没有什幺能与之相比,温予舒这般想着,双眼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什幺在眼眶里燃烧,他甚至能听见火花噼啪作响的声音,嗅到那一股焦糊的味道。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用什幺来浇灭这股火焰,却发现自己的眼泪早已流干了。

——在他知道,他的小旭哥哥又死了一次的时候。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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