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魂断西川（3-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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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在望西城的西边，江韫之在午后才到了码头。眼前是平静的河面，怀里抱着异常精神的佐铭谦，江韫之回头对那三个男人说：“就到这里了，别再跟着我了。”

“我们送您过去吧。”为首的男人笑着说。

“不需要。”她冷声说。

“我们就送您过去，帮您拿行李，不然您抱着孩子不方便。”

“谢谢。如果你们还不走，我敢保证你们的佐先生这辈子都别想再看到他的儿子。”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硬着头皮说：“那我们现在就走。那个……夫人，我们就在这附近的村子住，您要是什幺时候要去哪里请通知我们……”说着，他恭敬地递出一张纸，上面正写了他们的地址。

江韫之冷眼看着他们，没有想到康里竟然做到这种地步。伸手接过纸张，她忽然想知道，在他的心里，是估算她几个月或者几年后再去美国的？

再看着佐铭谦白嫩的小脸，那双黑溜溜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一眨地在她和望西河之间游移，无邪可爱，异常淡然的视线和紧抿的小嘴却让她害怕有一瞬间会透过他看见康里的模样。

霍尔·法兰杰斯就很像拜尔德了……

这个孩子，以后该是个什幺样的人？江韫之很恐慌，也很茫然，心里隐约有声音在告诉她，不能去。

江家大宅里如今真的只剩江玉之和看得见衰老的阿秀。江玉之办了学堂，当了教书的。这让江韫之很诧异，而且她看起来还那幺用心似的。她带着孩子回家来，江玉之知道后只说了一句，“姐姐想通了？”然后便接连几天看不见人，说是去望西城办事了。五六天后，她才回西川，带了书本笔墨纸什幺的去学堂，又带了一些回家，还有布匹、针线、茶叶、干果等等。

这会儿两姐妹才在一棵龙眼树下的石桌边喝茶，伴随着树上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声。

江玉之忙着沏茶，嘴角漾着笑意，始终没说话，仿佛是在等江韫之先开口。江韫之一直看着银灰的桌面，脑里眼里一切虚无缥缈。

第三泡茶喝完，江韫之才开口，“你在教书？”

“嗯，姐姐很好奇吧。”江玉之双手捧着脸看着她，一瞬间将江韫之以为，当年不谙世事，纯真活泼的江玉之又回来了，更甚的，是她们仍是孩童的模样，这些年的荒唐全然不曾存在。

“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个兴趣。”

江玉之眨眨眼，像看透她的内心一样，扑哧一声笑了，“我有自知之明，像姐姐心里想的那样，我知道我不适合做这种教书育人的事，不过我没事干，总得找样事来打发时间。事实上，我也没教他们什幺，书本里写了什幺，我就教什幺，充其量就是教他们识字。别的东西，我也懒得多说。”她就是个误人子弟的，村民背后都这幺说。他们都怕自己的孩子被她教成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东西，日后自己死了也被烧成一把灰扔进河里，干干净净，一了百了。不过，还是有胆大的，愿意让孩子多读点书的，想着反正不用钱，就送过来跟她学认字，如此一来，那些原本不愿意让孩子跟她接触的终究还是不想自己的孩子落于人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孩子跟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