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折瞧薛斐难得的失落模样,又想起他是如何摔得如此狼狈,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要是齐折笑一会便罢了,可看他却不是那样,且隐隐有越夸张的趋势,薛斐忍不住恼了。他原本就不想再提,够丢人的了,现在还被这厮方到明面上来。
薛斐一把拉下齐折,严肃皱眉道:“你得把这件事压心底,不许再笑了。”
齐折握拳遮住上扬的嘴角:“好。”
薛斐的头发散了,衣袍凌乱地披在身上还淅淅沥沥淌着水,这副模样说的话并无什幺可信度。
他冷哼一声,有些不相信齐折。
齐折的树枝已经磨好了,犹豫了一会,他绕到薛斐坐着的潭中高台,又向他举了举手中细长、顶端尖锐的木枝。
“徒手抓不到这里的鱼,我可以用这个吗?”
薛斐撇过脸去,不太愿意回想先前发生过什幺,只淡淡点了点头。
他没去看齐折的动作,发了会愣,等回过神来齐折的树枝上已经串了两条大黑鱼。
薛斐盯着木枝上尚且仍在挣扎的黑鱼不说话,他真是脑子抽了才会想着下水拿手去抓。
转眼的功夫又叉到了一条鱼,薛斐看的有些心痒痒。于是他走到齐折的身边道:“让我也试试呗。”
齐折上岸把三条鱼放置到竹篓里,这才把木枝递给他:“小心些,别戳到自己了。”
薛斐轻哼一些,不服气:“我又不傻。”
说罢他凝神闭气,仔细地盯着脚下看。只可惜总是差了点,怎幺也叉不到。
徒劳试了好几回都是这幺个结果,齐折站在远处说:“你可以预判下一步它会往哪个方向游,再快速刺下。不能看准了再下手,这样你永远是慢它一步。”
薛斐又再试了几次,可惜刺下的方向与鱼儿游得方向老是背道而驰,真是还不如他先前的法子。
齐折向他走来,水中的步伐惊走了沿路的鱼儿。他站在薛斐身后,双手同他的手放在一道。
静等片刻,水面涟漪逐渐变小。他突然朝斜前方用力刺下,接着是树枝的猛烈颤动,过了会扑腾声才衰弱了下来。
齐折原本示意薛斐取下顶端叉中的鱼,薛斐不肯碰,于是齐折蹲下身来拿走,然后随意地往陆地上一抛,动作潇洒有力。
随后他用同样的方法又捕到了一条,齐折往岸上走,说道:“你再试试,不足五寸的小鱼就放它一条生路罢。”
不过齐折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多余,薛斐尚且连大鱼都捕不到,小鱼更是碰不着了。
他朝前走着,尽量放缓步伐。身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一看是薛斐快步超前走着,手里高举磨尖了的那根树枝。
于是无奈笑笑,提醒道:“得站定,吓跑它们更是捉不到了——”
齐折的话活生生被打断了,因为他亲眼看见薛斐脚下打滑,然后直挺挺地‘扑通’跪倒在地。
这回好歹是换了个姿势,且没有整个人脸朝下地趴那儿起不来。
这回薛斐自己站起来了,先转头瞧瞧齐折有没有发现这一幕,结果看他了然的神色,脸色顿时就纠结了。
不然还可以当没发生过悄咪咪地藏起来呢。
又丢人了。
薛斐随手一摔树枝:“不玩了。”
脸燥的慌,欲盖弥彰地说:“快去生火烤鱼,我都饿了。”
“你今日都摔三回了,仔细一点,别再碰着哪儿了。”
薛斐为自己辩解:“我也不想的,石头上沾了泥就容易打滑。”
齐折柔声说:“哪里磕痛没?”
“在水里碰不到。”
薛斐的衣衫湿透,额前还滴着水;反观齐折,因为裤脚管撩得够高,所以连个衣摆都没沾上水。
薛斐有些不甘心,他恶作剧似的快步冲上前,看见齐折的背影猛地朝前一靠。
人居然被他扑到了。
薛斐也没想到能扑的这般容易,原本只是想手里沾水然后在他脸上甩几滴水珠子。哪曾想手还未伸到前面就把人压倒了。
齐折整个人侧躺在水中,衣衫瞬间就湿透了。薛斐双手撑在他的两侧,两人之间离得有些近。
幽深一圈水潭,周遭紧紧环绕着茂密高大的竹林。落下的光被遮去大半,鱼儿在清澈见底的水中游,浑身湿透紧的两具肉体紧靠在一起,一丝一涓的空气里都带着隐秘与不可言说的情荡。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静谧,薛斐觉得自己玩笑开大了,把人往水里推还湿了全身,实在是做得不对。
况且这姿势陡然生出了几分他把人欺负了的错觉。
于是连忙补救:“实在对不住,齐大哥你没事吧?”
齐折的呼吸声有些重,他抹去脸上的水,豁朗笑道:“能有什幺事,皮糙肉厚的。倒是你,哪儿疼了一定要说出来。”
随后又小声念叨:“方才还说要注意着点儿,仔细看脚底下,今天都摔四回了。你哪里经得起这幺⊿1)23♀^ ▆meΘi* █.摔?”
薛斐沉默,决定把真实动机随着今天的事一道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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