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也想学他王爷小声嘀咕下——这样喜欢长篇大论的猫什么地方也不多啊。
勾勾手指,招来一名下属对其耳语几句,他们家王爷就慢慢陪那位过于慈心的主持慢慢喝茶吧。
即使东京繁华富饶,即使东京乃是天子脚下,但是贫民依旧会存在。他们或是靠在贯穿城外的卞河码头讨生计,或是做些其他买卖谋生,因东京物价极高所以生活大多艰难。
相国寺的主持惠民大师确实和他的法号一样十分惠民,满是慈心。每月五次的庙会结束后,他必然会派遣僧众前去北城贫民区一一送米,北城人人称颂,但这费用么……费用么……
相国寺的香火极盛,平民的香火钱暂且不提,每月还有不少贵妇前来参拜少不得都要奉上厚厚的香火钱,且一些权贵之家,例如——八王府。赵元俨和他的宝贝儿子赵昀都曾在此处供着长生牌位,每月供给寺院的香油钱亦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饶是如此,整个相国寺还是因为他们主持大师的慈心和惠民之心而经常入不敷出。
赵元俨之前隔几个月就会来一次,每次都会被老和尚思静拖着参观应该修缮的寺院,应该粉饰的佛像,赵元俨少不得都会被放上一次血。所以苏徵刚刚才会消遣老和尚。
而惠民和尚的年纪今年刚满四十,也不知是不否因为佛法精深的缘故一张面皮白俊端庄,不知道靠着那张脸骗了多信众,赵元俨和他年岁相差不算太大,关系称得上是莫逆之交,两人见面时少不得调侃下对方。
苏徵这次也是第一次见到惠民,只觉得这和尚正对他似笑非笑,让苏徵一见到他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赵元俨究竟是如何将他的魂魄召来的,究竟是何人帮他所为?
难道,就是这和尚?可也不对,赵元俨残留的记忆中他与这个和尚是棋友,是朋友,再勉强些还能算得上半个知己,可却从没和他交往过密的意思。这或许也有碍于他和惠民两人的身份皆是十分特殊的原因。
苏徵迟疑了一下刚想上前向他打个声招呼,就见这主持大师大步上前走到他身侧一眼不发的青年身上。那双看上去看不明琢不透,让苏徵觉得这和尚就连这双眼睛都透着禅机。
可青年却丝毫不为之所动,神情淡然,似乎眼前的脑门锃亮的光头和空气没有什么区别。
苏徵见状不妙眉头一挑,上前拍了拍惠民的肩膀道:“主持大师,本王几月不来一次,这次来你居然视本王如无物?”
水光潋滟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和尚,犹豫了下游唇瓣微张可到嘴边的话又再度咽了回去。说了又有什么用处?青年既然敢来相国寺,自然有其依仗。握紧了手中的折扇,既然如此,又何必累及无辜呢?
惠民和尚微微一笑也不在意他有的动作,一张好看的面皮上带着微微的调侃:“王爷之前不是都直接称呼贫僧光头的么,今日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
苏徵又向惠民走近一步,无奈轻声道:“光头,我并非想与你客气。”
惠民眼中神光一敛,嘴角笑容不复,看向清然道:“既然你我乃是好友,又有什么需要客气的呢,这位乃是?”
苏徵见和尚态度强硬,眉头微蹙,只得将那套说辞摆了出来:“这位乃是本王的师弟,清然。”
柳城虽然跟在他身边的日子久了,但赵元俨年幼时他也同样年幼,对赵元俨的孩提时代的事情了解不深,但面前的光头却不同,大了赵元俨十岁的年纪,能瞒骗的过么?
惠民却是微微一笑,口诵法号,然后对清然道:“不知道清施主出自何门?这般年纪这般修为,清施主真乃异数。”
苏徵一听和尚这话不由微恼,得了,人家根本就没信你的话,直接问正主去了。有些气闷地往椅子上一坐,任由他们去吧。
清然淡淡瞥了和尚一眼,“不便相告,我若为异数,阁下又为何?达到三千,各不相同罢了。”话落往苏徵身旁的椅子上一坐,双目微合显然是不想再与和尚谈话。
禅房中的气氛一下就变得有些怪异,惠民也不在意,对苏徵道:“和尚听闻你身体不适闭门谢客,为何今日还要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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