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小心翼翼的将狐狸扶到床上,尽量避免身体碰到那人圆滚滚的肚子,他抖开床头叠好的衾被,盖到那人身上,不经意间,手掌还是微微擦过狐狸小腹前的衣襟。
尽管只是轻轻一碰,他仍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狠狠踹了一脚,白泽一愣,甚至忘了去查看狐狸的状况,只顾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
刚刚……是那人肚子里的小家伙动了?
自己堂堂神兽竟被一个鼻子嘴眼睛都没长齐的一团肉嫌弃了?
不对,话说……原来这肚子里的东西真的会动吗?
直到袖口被轻轻曳了曳,白泽这才堪堪回神,他低头,对上狐狸一双溢满痛楚却仍旧含着欣喜的眸子,他听到那人软绵绵的带着些沙哑的嗓音,像一阵轻柔的暖风拂过葳蕤翠庭。
“白泽,他好像动了?”
白泽微微扬了扬唇角,俯身坐在那人床边,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切上狐狸的手腕,轻声道:“没错,是动了,不是错觉。”
狐狸微微瞪了瞪眼睛,苍白的面颊上隐隐浮起一层红晕,薄红如霞,透在一片雪色中。
白泽将那人的手腕塞到衾被下,又抬手仔细的在狐狸柔软的肚子上摸了几圈,按了几个穴位,手下游走时掌心又被狠狠砸上了几拳,一股力道大的令人难以想象,那人又该多难熬,可想而知。
男子的身体不同于女子,本来就没有先天的孕育条件,所受的苦亦要比寻常人多处百倍千倍,那不知轻重小拳头一下一下打上五脏六腑,又怎是寻常之痛?
雨脚如麻,淅沥声透过纱窗纷乱的敲打在耳畔,淹没几声低弱急促的喘息,一丝丝闷哼像是抑不住一般滑落唇间,一霎又被生生吞咽回腹中。
白泽知道,那人总是在这般不该执拗的事情上倔强的厉害,简直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抬手,修长的指尖碰上狐狸殷红一片的薄唇,指腹向上轻轻一用力,终于将那人渗着血丝的下唇从那一口银牙下解救出来,淡淡道:“快破了。”
上次的伤好不容易结了痂,所幸没留下疤痕,可不能让你再狠心咬了。
“你若疼急了,便咬我。”
白泽望着狐狸略带诧异的眼神,神色一顿,瞧了瞧自己的手指,复又道:“放心吧,手洗过了。”
狐狸呆愣了好几秒,连肚子里一阵阵刺骨的疼都不再那么难以忍受,他望着那人认真无比的神色,轻抿了抿唇角,“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漂亮的眼睛微弯,含着水雾的眼底像洒落了一片熠熠星辰,明亮动人的紧。
白泽挑挑眉,好以整暇的望着那人,唇边渐渐浮上一抹舒心的笑,轻道:“好些了吗?”
狐狸点了点头,一只手覆在那耸着圆润弧度的肚子上轻缓打着圈儿,他平时都是穿着宽大的云衫,外面还会罩上一件鹤氅,他身材生的修长清瘦,这样一打扮,看上去与常人无异,而如今躺在床上,五个月的肚子便立刻显了怀,活像个小山丘一般扣在那人纤细的腰上,俏然挺起一个圆滑紧致的弧度,雪色的锦缎云衫堪堪罩在腹部,如清辉一般顺着那滚圆的肚子柔柔的转折而落。
乍看去,却是别有一番韵味。
蓦然,那浑圆的小腹顶上轻轻一跳,狐狸倒吸一口凉气,按着肚子弯了弯腰,疼的龇牙咧嘴。
他一只手撑上白泽递过来的手臂,指尖微颤,指腹下又一阵用力的收缩,“唔……”
狐狸实在是被这一阵又一阵连招呼都不打的胎动磨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几乎软成了一滩泥,无力的倚在瓷枕上,一张小脸煞白,气若游丝。
他动了动嘴唇,眉目微闭,开口时嗓子里像是灌进了磨碎的滚烫沙砾,疼的厉害:“白泽……我在青丘时,看到有的前辈怀崽时,好像……也没有这么难熬过,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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