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懂什幺?」秋扬的话让罗泰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他不知道为什幺,但就是觉得很火大。
对于自己突然发起脾气,罗泰也觉得纳闷,同时也感觉有些不妙。他感觉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有个念头要他杀掉眼前这个什幺什幺都不知道还一直在胡说八道的女人。他努力的压下了这个念头,也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怎幺了。
「我...」罗泰突然发火,秋扬有些不知如何招架。她想着也许自己真的是说了不得体的话,正要道歉,却被罗泰打断。
「妳究竟懂我什幺?妳又懂榖雨什幺?妳只不过是君定转世!如果榖雨说的没错,妳还只是一半的转世…妳难道以为我跟你认识久了,妳就真能把自己当做君定向我说教?妳不是君定!妳只是个赝品。」
罗泰情绪失控,这番话让秋扬先是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罗泰,接着就低下了头,避开他的视线。罗泰努力压制自己想伤害她的冲动就已经几乎竭尽全力,根本无法管住自己的嘴。
不该相信他的!秋扬在心里吶喊。就因为罗泰说过没有把她当成君定,这段日子以来她就真的相信了。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自己在罗泰心里依然只是『君定的转世』,而这莫名刺痛着她的心。罗泰对她的好,全都是因为『君定』,而不是因为『秋扬』。
「对不起。」秋扬还是决定道歉。
「道歉有什幺用?真觉得抱歉妳现在就立刻变成君定!至少如果是他在旁边,我还能看见他就开心一点!如果是他的话,我也不可能会因为要保护谁而受伤、受委屈!如果是他的话...」
等等,自己到底在说什幺?罗泰对于眼前的情况感到恐惧,彷彿有谁正利用他说出这些话,但真的有可能吗?这个屋子里早就已经有着他设下的强力结界,不可能会有任何力量有办法入侵才是!
「罗泰,你现在是在拿我出气?还是这是你的真心话?」
听着罗泰的话,秋扬眼里积满泪水,她没想过罗泰会说出这些话。罗泰以后一定是个家暴男!这一刻,秋扬觉得罗泰的脸让她厌恶得看了就想吐。
「我留在这里,就是期盼着妳有一天会觉醒,有一天妳会成为君定,有一天他会回到我的身边,然后摆脱妳这个拖油瓶!」
喂!这是怎幺回事?到底是怎幺回事?为什幺会说这些话?!罗泰很想倒抽一口气,但他发觉自己连这个也做不到。他不知道现在他面对的是自己的内心,还是真的有外力入侵。但无论是哪一种,他知道自己说出的话已经狠狠的伤了秋扬的心。
就如罗泰猜测的那样,他对秋扬大吼的这几句话,彻底打碎了秋扬的心。秋扬怒视着罗泰,不过罗泰不为所动。他眼神寒冷,彷彿是看着一个不相干的人一般,这让她感觉像被万箭穿心,忍不住撇开头。
无声让空气变得沉重,也让秋扬步上了榖雨的后尘,只是和榖雨当场大哭不同,她不会轻易在任何她觉得不值得的人面前掉下眼泪。她再次怒视罗泰一眼,这时她突然看见了一道黑色、细小的影子从他心口的位置窜了出来又缩进去,前后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秋扬不想细探究竟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什幺。她受不了罗泰沉默又令人心寒的视线,一转身,她拉开大门甩门离去。只是一关上门她就后悔了,明明是自己的家,为什幺她要跑出来?钥匙、手机、钱包什幺的全部都没有带,现在要按门铃也感觉很丢脸。她想了一会儿,决定先去子娟家过夜。虽然大半夜一个女生穿着单薄的衣服单独走在路上有点危险,但是现在她宁愿冒这种危险,也不想再看见罗泰。
「秋扬…」
罗泰见秋扬什幺都没带就甩门走掉,原本以为不出两分钟秋扬就会按电铃要回来拿东西再走,他盘算着到时再拉住她向她道歉,但是等了快五分钟却都没有动静。罗泰急忙拉开门,才发现秋扬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想化为狐光去把她找回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看来自己的确在不知何时被谁给控制住了。
「她又不是君定,何必要去找她呢?」
一个声音在罗泰脑中出现。
「就因为她不是君定,所以才要找她啊!」罗泰在脑中对抗着那个声音。
「让她去吧,让她去吧!你也累了,休息吧,休息吧!」
那个声音像是勾魂的鬼魅一般,让罗泰的眼皮沉重起来。但是想起榖雨哭泣的脸和秋扬转身时滴下的眼泪,他又再度清醒过来。
「说什幺不想伤害,结果还不是我让他们两个都哭了!我真是一个没用的家伙…」罗泰苦笑着说。
看来自己真的被谁控制了!
察觉到这一点,罗泰对着空气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警告你,再不放开我,我绝对会让你后悔利用我对她说了这些话!」
要把秋扬找回来好好道歉!这个想法在罗泰心里越来越坚定,终于他往前迈出了一步。在听见了一声像是布料被撕破的声音同时,他发现一小团黑色的东西从自己身上飞射出去。
「恶鬼?!」他闻到了那股属于恶鬼的臭味,难道自己刚刚失控是因为恶鬼上身?不可能!他怎幺可能没有发现?
为了抓住恶鬼弄清楚究竟是怎幺回事,罗泰化为狐光紧紧追着,但恶鬼的速度极快。罗泰追到黎明时分,眼看就要追上了,恶鬼却突然加速,逃得无影无蹤。罗泰无功而返,只能回家。太阳已经升起,秋扬却还是没有回家。
「夫妻吵架就跑来我这里躲喔?」
傍晚,子娟一边端出一桌子热腾腾的美味饭菜,一边白了秋扬一眼。因为秋扬竟然凌晨跑来按门铃,一进门就抱着她,双眼和鼻头都是红的,明显哭过好一阵子,把她和晓均都吓了一大跳。
「你们到底怎幺啦?」晓均一边盛饭一边问。
秋扬跑来的时候,因为再睡不到几个小时大家就都要上班,没有时间好好聊。现在下班回家了,终于可以问个清楚。
「首先,我们不是夫妻!他严格来说也只能算是我的宠物!不对…宠物才不会这样让主人想吐血!他连宠物都不如!」秋扬身上穿着长年放在子娟那里备用的衣服,咬牙切齿的说。
她怀里的方形抱枕都快被她揉成圆形的了!
「所以到底什幺事啊?」子娟有点不耐烦。
「反正就…」秋扬想了半天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感觉如果要说,需要解释的东西太多了,也许一天一夜也说不完。「就…」
「就什幺?打算说我坏话吗?」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秋扬旁边传出,直接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子娟和晓均还不习惯这样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抱在一起。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他们口中『吵架夫妻』中的『夫』,罗泰是也。
「你干嘛来这里?」秋扬惊讶的看着罗泰。
她惊讶的点是,她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在说过那样的话之后,还能一脸没事的样子出现在她面前,这只狐狸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两位真是不好意思,我家『主人』昨天半夜肯定打扰到二位,比『宠物』还『不如』的我,会立刻把她带走。」罗泰还特别强调了主人和宠物不如这几个字,显然是听见了秋扬那番关于宠物的言论。
「我为什幺要跟你走?你的主子是君定,你找他去就得了!找我干嘛?反正我不过就是个赝品嘛!」秋扬看到他就生气,她才不要继续没尊严地当君定的替代品。
「关于这一点…」罗泰说着看了子娟和晓均一眼,似乎在思考应不应该在大家面前说出口。而子娟和晓均都是一脸有趣的在看两人对话,彷彿是在看连续剧一般。回过头再看了看气呼呼的秋扬,罗泰叹了一口气,说:「我真的真的没有把妳当成君定的替代品。」
「可是你昨天…」
「我昨天的确说了很过分的话。真的很对不起,那番话...。」
罗泰说到这里想起那个恶鬼,是他搞得鬼吗?这太难解释了,解释起来也就只像是藉口一般。为什幺他要让自己说出那样的话?罗泰心里充满了委屈,却又没办法说清楚。
「那番话?」秋扬提高了声调。
「总之,那番话不是真的。我会在这里,真的跟君定无关。我说过,我很清楚妳是谁!妳是秋扬,不是君定,也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我是深知这一点才会在这里!」罗泰眼神看起来很诚恳,不过秋扬一时间还是没办法原谅他。
「等下!为什幺秋扬会和君定连在一起啊?」晓均忍不住问。
「因为她是君定转世。」罗泰难得没有给晓均坏脸色,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晓均听了露出惊讶的神色,再想到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后,很快开始发窘。
「那…你讨厌我,是因为我跟『君定』是好朋友,所以你嫉妒?」趁着罗泰态度很好,晓均又鼓起勇气发问。
「不是。我讨厌妳,是因为妳是君定的妻子秦氏转世。我讨厌秦氏,所以我讨厌妳。」罗泰今天还真是有问必答,态度好得让人难以置信。
「真的假的?!」包括秋扬在内,在场的三名女人异口同声。
「怪不得妳们这幺快就变成好朋友…」子娟恍然大悟的说。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我说,秋扬妳原来就为了这种事在吃醋啊?弄得像是罗泰外遇了一样。我是不清楚里面的细节,但既然罗泰都这幺诚恳的说了,妳就先消消气吧。不如一起来吃个饭,吃完就让罗泰带妳回家去吧。」晓均开口打圆场,很罕见的没有获得罗泰的白眼,反而获得一个感激的眼神。
「对啊,再不吃菜要凉了。」子娟也开口了。
「好吧,吃饭。」秋扬说完逕自走向餐桌,罗泰也安静的跟在后头,坐在秋扬旁边。
罗泰一坐下,秋扬还往旁边的空位挪了一下,刻意和罗泰拉开距离,显然还在生气。也是,说了那样的话,想要真的被原谅也很难吧。罗泰看着秋扬,满脸沮丧。
晚饭时子娟和晓均很努力的讲些愉快的话,想缓和气氛,不过秋扬对罗泰的态度还是充满火药味,就在两人觉得快窒息的时候,这顿饭终于吃完了,也把两人送出大门,她们才终于能鬆一口气。
在回家的路上,秋扬走在前头,罗泰安静的跟在后面。他不断想着要怎幺样才能让秋扬消气,不过他知道不容易。如果今天角色对调,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理和他说了这种话的人。
「秋扬!」罗泰伸手拉住秋扬的手腕,但立刻被甩开。
秋扬不想要在子娟和晓均面前把事情弄的太难看,所以才会忍过一餐饭,但她可没说过要原谅这只口不择言的犬科生物。
「听我说,拜託!」
「你想说什幺?」
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大家都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她,让她肚子里的火又升起来了。
「罗泰!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现身到所有人都看得见你!我不想这个时候还被以为是在大街上跟空气讲话的神经病!」
罗泰愣了一下,慢慢走到树丛后头,又再走出来。
「昨天那些话真的不是我的本意。」罗泰说。
但秋扬的表情说明她根本不相信罗泰的鬼话。
「那天我在你面前拿出泰邪砍杀鬼怪的时候,你很兴奋的喊了我君定吧?」
「天地良心,我不是兴奋,我是诧异!」罗泰没想到自己无心的喊了一声,竟然被秋扬记了这幺久。
「你就老实说吧!你待在我身边其实就只是因为我是君定转世,你敢说不是?」
「确实不能说完全不是!」
「你看吧!」
「妳也听我说完啊!我确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妳是君定转世所以我才从一开始就特别在意妳,想保护妳!但是打从一开始妳就一点都不像他!这也是我决定要留在妳身边的原因!我真的知道妳是秋扬,不是狄云!你们不但性格不一样,就连身上的味道也不一样!」罗泰心急的想解释,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起来,引起路人频频回头看。
「你在说什幺味道…不要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啦!」秋扬小声的说,还打了他一下。
不能否认,秋扬被他这段话打动了,气也有点消了。
「还有…我知道这听起像个藉口,但昨天我觉得...我被控制了,是他让我说出这些根本不是我想说的话!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从昨晚妳走后我就去追他了,追到太阳出来都没追到。」
「哟,这世上还有你罗泰搞不定的东西啊?」秋扬瞥过头去讽刺地说着。
好不容易对罗泰的感觉好了一点,没想到罗泰却又说了这幺一个烂藉口,让她再度反感。
「我现在不就搞不定妳吗...」罗泰有点像是自言自语的咕哝着,秋扬的冷淡让他有点慌张,他讨厌这样的感觉。
秋扬看着罗泰,想着其实罗泰完全没有必要回来解释这幺多,话都说了、感情也破坏了,现在这幺低声下气的,完全不像是她认识的罗泰。
「那…那你说说看,你在追什幺?」秋扬姑且一问。
「一个黑色的影子...他从我身上窜出来以后我就...」
「啊!」秋扬听到这里,惊叫了一声。
「怎幺了?」
「我看见了!」
「妳看见了?」
「嗯!昨晚你说完那些话之后,我看见有个黑色的东西从你身体里探出来又缩了回去,我还以为看错了呢!」
秋扬这时想起晓均变得很不正常的那段时间,梁咏就曾经说她被一种她忘了名字的东西控制了。罗泰该不会真的是被操控了吧,但目的是什幺?
「所以,你是说...那些话不是你的本意?」秋扬放软了态度,这时她终于觉得罗泰说的话有点可信度。
「那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也绝对没有把妳当成拖油瓶!妳是我这一生第一个想要保护、也正在努力学着保护的人!我真的真的,没有把妳当成君定的替代品!我跟君定早就缘尽了!」罗泰看秋扬终于愿意直视他,他急切、认真又诚恳的再次对她解释。
「第一个?」听着罗泰像是告白一样的一番话,秋扬心脏跳得有些厉害,儘管她知道这番话无关爱情。
「真的是第一个!我的朋友们都不需要我保护,以前重要的人...君定是将军,武功高强、头脑过人,他后来的三世也都是再平凡不过的男人,也没有碰到什幺危险的场面,很平顺的就过完了一生。但是妳...不一样…」
「你…听到君定另一半的灵魂没转世,应该很在意吧?」
「…在意。」罗泰选择不说谎,儘管他认为这不是秋扬想听到的答案。
秋扬听了没说什幺,转过身默默的继续往前走。
她...又生气了吧...罗泰在心里叹了口气,也安静的跟在她后头。原本以为这个夜晚大概就要这样沉默的过去,但到了要往家的那条岔路时,秋扬却往反方向走去。
「回家是往这边不是那边。」罗泰出声提醒,但秋扬没有停下脚步,罗泰只能快步跟了上去。
「我要去找榕金。」
「妳要去找他做什幺?对不起,是我错了,回家吧!君定是我的旧识,我当然会在意啊!」罗泰想着该不会秋扬还是不愿意和他待在一个屋檐下,所以想去榕金家里蹭一晚吧!
「我是在想,他也许会知道点什幺。」秋扬被罗泰突然的道歉吓了一跳,但也意识到罗泰的想法。
她开始觉得这样的罗泰有点可爱,但还硬是木着脸不愿笑出来,继续往榕金家的方向走着。
「知道什幺?」罗泰一问完,秋扬没预警的停下脚步,罗泰差点撞了上去。
秋扬大声的叹出一口气以后,转过身面对罗泰,脸上的表情让罗泰难以参透。顺带一提,那是想笑但是又努力忍着的表情。
「君定,另一半的灵魂。」秋扬的话,让罗泰心里莫名一紧。
「妳…」
「你很想知道吧?君定另一半的灵魂在哪里。」
「可是妳…」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幺吗?如果他只有一半的灵魂转世了,那你昨天说得没错,我只是一半的灵魂。」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是说!」秋扬加大了音量,打断罗泰的话,接着又恢复了正常音量,说:「我是说,我现在只有一半的灵魂,而不是完整的。既然这样,我关心一下我另一半的灵魂,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秋扬说完嘴角微微上扬,但她立刻又压下了那股笑。看见罗泰这幺认真要她原谅的脸,她就是很想笑。这一切当然逃不过罗泰法眼,他明白这就是秋扬的温柔。
「所以妳老是招来一些厉害的家伙,还真的是体质的问题。」罗泰脸上又充满了戏谑的表情,才过了一个晚上,秋扬竟然已经怀念起这样的表情。
「你以为我乐意啊?」秋扬说完转身又继续往前走,把罗泰留在身后。
虽然说话还是像炸药一样,但她的反应让罗泰知道,秋扬已经原谅他了。
「用走的太慢了!」罗泰追上秋扬,把她从后头一把抱起,带着她化为狐光,短短几分钟内就到了榕金的古董店。
「一半的灵魂?」听了罗泰和秋扬的来意,榕金的脸又皱在一起了。「嗯,我没有听说过你们说的这件事。」
「也许是消息错误了也说不定。」罗泰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着。
「但是,这种事情也很难说,毕竟罗泰你在狄云死后,的确去阻止过他喝满孟婆汤。」
「这会有影响?」秋扬问。
「我以前听长辈说过,孟婆汤要喝三杯,忘情、忘人、忘我。他少喝了一杯,那他肯定没忘乾净。没有忘的部份也许在投胎时就被留在桥下了出来也说不定。」榕金说。
「如果是这样,我们要怎幺找到那另一半?」秋扬问。
「不如直接去找孟婆?也许她会知道该怎幺办。」榕金喝了口茶,给两人指了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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