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妳就放心的收下吧,这是对歌迷的谢意,感谢妳女儿对我的支持和鼓励。」
「那我就收下了…真的很谢谢妳,芳慈。」
见到这一幕,我感到欣慰万分,从没想过芳慈和黄妈妈会遇到彼此,互动的过程也很顺利美好。
很多时候,事情并没有我想像中来的糟糕,对于筱筠我想也是如此吧,只是内心的遗憾与愧疚,影响了我对关于筱筠的一切,是我将自己的心困住了,才会至今仍是对筱筠的回忆残留若有似无的阴霾。
「芳慈,真的很谢谢妳。」
「谢什幺啊?」
「就…妳送给黄妈妈新专辑呀。」
「呵呵,那又没什幺,不用客气啦!」
后来,芳慈的姊姊张芳婷临时回到彰化,找芳慈一起祭拜母亲,由于张芳婷并不知道我和芳慈仍在交往的事,为了能顺利隐瞒恋情,我跟芳慈道别后,就先搭车回台北了。
虽然不能帮芳慈的母亲上香,但未来的日子还很长,相信往后还是有机会去的吧。
——————
大概是四月中旬的事了,某个平常的夜晚,我一如往常的窝在宿舍,埋首于小说的创作,被我遗忘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
『噔噔噔!噔噔噔…』一通陌生号码的来电打断我了的思绪。
『都快十二点了,会是谁啊…』本以为是诈骗电话或记者打来的,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接电话,但是间隔不到半小时,相同号码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还是接起来好了…』看这情形,或许是真的有事找我才打来的,但会是谁呢…
「喂…」
「你好,请问是石翔宇先生吗?」一接起电话,另一头传来似曾听过的男人声音。
「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是叶承峰,你应该还记得我吧?」叶承峰?是我所认识的那位叶承峰吗?当下我还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但这种悠哉从容的语气正是他本人没错。
「嗯,我记得…」虽然感到诧异,但我仍是淡然说道:「这幺晚打给我,有什幺事吗?」
「是这样的,我有事想找你谈谈…」叶承峰十分乾脆的说:「你最近什幺时候有空?约个时间出来吃个饭吧。」
「很重要的事吗?」我有些纳闷的问。
「对我来说还好,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事。」
「是什幺事啊,不方便在电话里说吗?」
「确实不方便,因为是关于订婚的事,还有你所要实行的计画的事。」我被叶承峰的话勾起好奇心,心情也紧张忐忑了起来。
由于某些缘故,叶承峰也是我计画里的关键人物之一,透过芳慈跟叶承峰的共通朋友,以及某些特殊管道得知,其实叶承峰也是被逼着订婚的,他打从一开始就不赞同这桩婚事,一切只是他们家族与企业里的利益斗争,所产生出来的荒谬诡计,背后的详情与阴谋为何,就不得而知了。
「好吧,我了解了…」犹疑了一会,我才略显无奈的回答:「我下午六点过后都有空,你挑个你有空的时间吧,见面的地点由你决定就好。」
「那就约后天晚上八点吧,地点嘛…我明天再传简讯跟你说好了。」
到底叶承峰会跟我说什幺重要的事?挂上电话后,我仍是耿耿于怀,虽然早早阖上笔电、躺在床上就寝,但仍是迟迟无法入眠,一想起最初听到他们订婚时的难过心情,我不由得感到一丝惧怕,难以忽略莫名的烦躁不安。
「您好,欢迎光临。」跟叶承峰约定的当天,我準时来到目的地赴约,和张爸爸及叶文渊那两次的情形类似,同样是约在某间高级饭店,光是吃一餐下午茶就要八百元起跳…
「请问有订位吗?」服务人员亲切的向我问道。
「有订位,不过我还是先等朋友来好了…」
我独自一人坐在富丽堂皇的饭店大厅里,感到些许不自在,没过一会,叶承峰出现在我眼前,他身穿质感高贵的衣着,时尚中带点休闲风格,令我一身朴素的打扮显得格外突兀。
「抱歉,刚刚路上塞车,所以来晚了。」一段时间不见叶承峰,他给人的感觉略有不同,散发着商业人士的独特气质。
「没关係,我也刚到而已。」
来到餐厅的座位上,不到一眨眼的工夫,叶承峰就点了将近五千块的菜餚。
「今天我请客,你不必客气,想吃什幺就点吧。」虽然叶承峰的话没有恶意,但听在我耳里总感觉有些刺耳。
「不用了,这点钱我还是付得起的…」本来想点最便宜的餐点,剎那间却改变了想法…
「抱歉,我要点一份嫩煎焗烤鲑鱼佐鲜蔬鱼子酱…」偶尔奢侈一次,就当作是犒赏自己吧,我点了将近三千块的餐点,隐约感觉到心在淌血…
「我刚从桃园的分公司回来,今天都还没吃饭,肚子快饿扁了。」
「这样饿肚子可不行啊…」等待送餐的时间里,我们随意小聊了几句。「你可是东昇集团未来的接班人,应该要注重身体健康才是。」
「呵呵,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好好注意的。」
「差不多该言归正传了…」等餐点送上桌后,我们才开始今天的正题。
「其实我很早就想约你了…」叶承峰浅嚐了口红酒,悠然说道:「前阵子忙着公司的业务,直到最近才挤得出一点空闲时间,虽然我一直犹豫该不该告诉你…」
「特地约我出来见面,想必你早已做出决定了。」
「呵呵,我就废话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吧…」叶承峰从怀里拿出一支精美的钢笔,递到我面前:「这是春节期间里,某次我和家父以及芳慈的父亲,私下聚餐时的对话内容…」
「这是…录音笔?」我纳闷的问。
「是的,你先听完里面的内容,就能了解我今天找你来的用意了。」叶承峰神秘兮兮的说着,一边开启录音笔:「我已经截取最关键的内容了,你就仔细听完吧。」
「嗯…」我屏气凝神,专注聆听录音笔的内容。
『承峰啊,你决定好什幺时候跟芳慈结婚了吗?』
『最近心思都放在工作上,还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呢。』
『公司的大小业务你学得不错,每个股东、董事和重要的客户也都带你见过了,差不多该决定好结婚的日期了。』
『承峰呀,之前一提到结婚的事,你就刻意迴避话题,该不会是嫌弃我们家芳慈吧?』
『张叔叔,您真是爱说笑,能娶到芳慈这幺好的女孩,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我怎幺会嫌弃呢?』
『既然这样,就快点决定好婚期吧!』
『我看还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决定好了,你看明年一月那边怎样?』
『这个好!刚好办在尾牙附近,接着又是大年初一,真是喜上加喜啊!』
『那就这幺决定了,我再请人看看要挑哪个好日子。』我只听得出叶承峰的声音,其他两位则分不太出来,内容倒是听得十分清楚,前几分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中途却突然发生转折…
『对了,最近你手下的检察官,好像在找我麻烦呀!』
『有这回事吗,叫什幺名字?』
『他叫傅仲烨,听说年纪还不到三十。』
『我知道他,两个月前刚调来我们这,是个不经世事的小毛头…他在查你什幺?』
『就年初的那桩建案,他查到龙宝的不明款项,也不知靠着什幺线索,就查到我这来了,怀疑我们私下有勾结。』
『这个姓傅的分明是找碴!怎幺会查到龙宝去了…』后来的谈话,几乎围绕着不为人知的黑暗面,虽然听不太懂其中的专业术语,但可以肯定是跟金钱利益有关的事。
直到录音档快结束时,才听到关键的对话。
『继续咬住张显堂,他肯定会露出破绽的,上次被他逃过一劫,这次绝对要让他交出股权。』
『要是承峰快点跟芳慈成婚,一切就好办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照以往的方式去办吧。』
『承峰啊,别说叔叔没提醒你,你可要常约芳慈出去、多关心她,别让她又被人拐走啦!』
『上次那个姓石的作家,还有私下跟芳慈联络吗?』
『应该是没有,之前我有派人去调查,那个姓石的似乎是学乖了,没有跟芳慈来往的迹象,很安分的过生活呢!』
『那就好,他父亲可是石春海的儿子,之前被春海集团抢走许多建案,我可是气得牙痒痒…』
『你放心,那种贫穷的贱民,根本配不上我们家芳慈,就算不用你说,我也会出面阻止的。』
『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形容的就是这种情形吧!』
「……」录音档播毕后,我噤声不语,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神情十分凝重。
「抱歉,家丑外扬了,你所听到的就当作没发生过吧。」叶承峰收回录音笔,无奈的莞尔一笑,娓娓道出他们阻饶我和芳慈交往的真正原因,以及背后的目的。
「他们千方百计阻饶你,不外乎你和石春海的关係,以及你的家境,但是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原来张爸爸早在许久之前,就时常利用职务之便,替叶文渊戳汤圆或擦屁股,粉饰许多弊案及不法之事,叶文渊以东昇集团的股份做为报酬,长期与张爸爸狼狈为奸,除了满足金钱上的慾望,同时也为了除掉东昇集团的副董事长张显堂,也就是叶承峰那位千金『前』女友的父亲。
「直到现在,我仍是忘不了薇婕,当初也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才被迫跟薇婕分手…」订婚也是他们的阴谋之一,只要芳慈跟叶承峰结了婚,他们就能利用姻亲关係上的法律漏洞,来规避许多税金,以及从事更多不法勾当,听闻至此,令我感到诧异与愤怒。
怎幺能为了自己的私慾,而糟蹋了别人的幸福?
「我是不可能跟芳慈结婚的,因为我知道如果放弃了薇婕,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一直以来,我都误会叶承峰了,之前在医院所发生的事,只是叶承峰为了试探我才演出的戏,根据芳慈私下质问叶承峰的说词,以及对他这段期间以来的观察,事实也确实如此,叶承峰为了瞒过家族的眼睛以及旁人给予的压力,才会对订婚的事妥协,实际上他的心还是忘不了前女友,想挽回失去的感情,却总是力不从心。
「她可是我唯一深爱过的女人啊…」叶承峰光鲜自信的外表下,埋藏着一颗炽热真诚却寂寞的心,面对爱情,他同样无法抑制内心真正的渴望与悸动。
「我在想,如果你能成功跟芳慈在一起,或许我就能更有勇气,去反抗我的父亲,去反抗这个家族,还有无法改变的宿命…」叶承峰的眼角泛起泪光,略显哽咽的说:「答应我,一定要成功逃出去。」
「不用你说,我也一定会成功的…」我微笑说道,并用坚定的神情看着叶承峰:「你也答应我,一定要把薇婕追回来,好吗?」
「呵呵,写小说的人,都像你这样天真吗…」叶承峰轻揉双眼,语气坚定的回答:「这是…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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