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力气渐长呀。」指指自己唇瓣周围给压出的红痕,高莲华调笑说道。
只可惜,始作俑者不买帐,眼眉依旧严厉,颇为气愤说道:「王爷才是,从前七弯八绕的心眼哪里去了,这样大意!」
笑看妻子暴跳如雷的模样,男人没有被责骂的自觉,反倒心情愉悦起来,「莫要担心,皇上这时没空管爷,后宫一堆的事该他忙的。」
夺了皇后治理后宫之权,可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随口说说那般轻巧之事,连带着一箩筐的权力分布,可就够皇帝折腾,白头髮都要多几根。
自然明白这道理,蓝琼鸾犹是不喜,再三嘱咐往后千万注意,才又拐回正题,「王爷,莫不会是皇后给打入冷宫,还有隐情?」
虽然交代了她要将皇后遭夺权之事记入册上,可皇帝后头交代的低调行事,以及暂居原地,显然是要将皇后失宠之事,存在感压至最低。
窦家已无过往势力,太后也还没回过气,皇帝真要对皇后下手,本该毫无顾忌才是,这样曲折,岂不自找麻烦?
见蓝琼鸾懵懂模样,高莲华叹了口气,说道:「太子之位还没坐稳,皇后怎能轻易被人发现夺了权柄。所以爷说,这段时间皇帝又要管前朝,又暂且没寻着由头,不能将后宫杂务交托出去,只能自己理事,又怎幺会有余力搁爷身上?」
不病情恶化,已经是太医院妙手回春,还要让他有足够的精气神去斗外朝官员,回头管家务事,再偶尔注意一下弟弟乖不乖……一个人掰成三个脑袋用,可不是天方夜谭?
对高莲华而言,用自身难保这话来形容高慕华,实是再贴切不过。
这话说的,让蓝琼鸾是愈发不解,「既然如此,皇上怎幺还会选择这时动手?」
蓦然沉默,高莲华的眼神充满玩味,盯着蓝琼鸾的目光叫她莫名不安,「夫人何不想想,陛下虽行事果断,可大多时候仍是心软的一个人,是为了什幺,会急着对皇后出手?」
蓝琼鸾怔愣片刻,脑筋一转,便能猜出此时此刻,最可能让皇帝翻脸不认人的理由,可不就是窦智冑所下的毒药?
「别跟我说……窦尚书下毒之事,与娘娘有关?」不自觉压低嗓音,蓝琼鸾不敢置信,却又想不着其他可能,只能颤声问道。
默然不语,高莲华并未应声,可嘴角诡笑早不言而喻,他俩推测恐是一致。
这些年高莲华冷眼旁观,高慕华对皇后也已经够妥贴了,放任窦家女子在身边,可不是已给予极大信任。
要非触底触及底线,高慕华绝无可能对皇后动手。
「夫人,遑论有意无意,皇后定是做了陛下无法包容之事,这才连太子面子都顾不上,就急着处置。」修长手指点在那信纸上,高莲华随后往下一滑,挪到女子手腕,牵引着她将信纸放到火苗上。
从一角逐渐蔓延,几缕黑烟窜出,转瞬焰光攀附而上,吞噬整张纸条,只残点点灰烬。
怔愣注视从自个指间脱离后,眨眼即不复痕迹的密信,蓝琼鸾一时无语,只是徒生怜悯。
她还记得,给赐婚时她同蓝家主入宫,曾远远看过那名女子。
不同于窦太后的温婉大方,实则隐含压迫。端坐一旁的窦皇后鲜少说话,每每想着什幺,都会习惯性地朝太后那扫一眼,才用衣袖微掩着脣,拘谨着开口。
姿态浑然不见窦家人,更甚至是一国之母该有的肆意张扬。窦皇后一举一动,都像是给缠绕枷锁,迟缓而小心,唯恐引人注目。
很难想像,这样的女子会作出那等糊涂事……就怕,是让窦智冑诓骗,身不由己罢了。
背后是男人滚烫温度,蓝琼鸾却没有侧过头,始终挺直腰桿,定定看着地上那几点黑屑。
「曾听王爷说过,陛下与皇后情分……十分不错?」
女子嗓音落寞,背影却是挺拔,如同顶着把利刃,心绪怎幺汹涌,都是哽着一口气,绷紧神经不敢鬆懈。
外头虫鸣早遂着冬季渐趋失了蹤迹,一旦话音散去,屋内便剩暖炉火星炸裂声时不时冒出,涌出波波暖意抵抗从窗门缝隙钻入的冷风。
没有伸手揽过女子的腰,高莲华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几缕没束稳的髮丝垂在眼前,一荡一荡,模糊了他黑眸焦距。
「是不错,又如何?」他说,长腿一歪踏上灰烬,不过一辗就抹了大半。
宫门即将落锁,高莲华语毕,也没管蓝琼鸾的反应,便直起身子,拉着她大步离去。
也是刚好,临到门边,恰好一片黄叶抚过蓝琼鸾肩膀飘入房内,引着她目光不禁跟随移动,直至落地,竟见它落在那摊灰上,遮掩住最浓黑那块。
不及全然看清,身旁男人见她出来,便框啷一声紧阖门板,语气似是有些疲倦,「夫人,天凉了,时候不早,咱得赶紧些。」
颔首应声,蓝琼鸾旋过身踩着男人脚步前进,耳边是战甲沉沉互击的声响。
说来也怪,离去不过几步距离,蓝琼鸾再回想,对那密信的印象,竟只余那片落叶。
枯黄,且了无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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