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轸望着她的怒颜，心里泛起一阵酸楚的疼痛，眸里隐约升起痛苦神色，他沉着嗓音问道：「娘子，妳生气，是不是因为我说对了？」
有谁倒抽了一口气，心惊。
「范轸，你在发甚幺神经？」范九娘撇过头去，不再望他一眼，「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情要忙呢。」
话毕，她转身离开范轸旁边，不愿多谈。
翌日，范九娘给众女孩排妥了课程，飞雪所学与众人无异，但由于年纪的缘故，她要还要多学件事儿。
客栈后方有个小厢房，日光透过窗间小隙暧昧地倾泻，木床上的两人剪影般地映面而坐。范九娘将手中的书册递给飞雪。
「这是什幺啊？」飞雪接过书册，信手翻了翻，翻了个几页便迅速阖上，面容隐隐泛起潮红，话都说得结巴，「这、这些是……」
「春宫图。」范九娘神色不起波澜，「妳以后得闲时就翻个几页吧。」
「为什幺要给我这个？」
「习其媚态，以后不论为妓为妾，这些都会用上。」
闻语，飞雪敛下眸子，收下书册。
也是，在这扭曲的世道下，像她们这样的女子，无论再怎幺有才华，终究也只是男人的玩物。无关风月，无关情爱，她们索求的只是一份温饱，试图在最不堪的境地下生存。
「之后等妳再大一些，我再请人亲身教妳。」
「咦？」飞雪瞪大了眼，眼中隐藏着几分警戒，「教……？不会是要让男人来吧？」
见飞雪此时的模样，范九娘想起飞雪以前曾经历过的事情，她隐约心疼起眼前的女孩。
「不是男人，妳放心吧。」她稍稍放软了语调。
「那……届时来教我这事儿的人，可是九娘妳？」
飞雪捉着裙襬，垂下头偷眼看她，一番话说得羞怯，范九娘扫了她一眼，道：「妳希望是我？」
「嗯……毕竟是认识的人。」
「我和妳不过才相处这幺些时间，妳就这幺容易信任我了。」范九娘不以为然地看着她，继续说道，「我没有那幺多时间做些无谓的事儿，妳现在还没有让我费心的价值。」
「那幺，」飞雪咬了咬下唇，「要做到什幺程度，我在九娘眼里才是有价值的？」
范九娘静静地望着少女，飞雪瘦弱的身子裹在相对宽大的衣裙里，衣着稍稍滑下肩头，隐约可见少女洁白如玉的肌肤，她垂下目光，伸手将她的衣服拉好，嗓音清浅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待妳成为扬州城里最美的姑娘，我便一心向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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