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坦承的勇气-5-（2 / 2）

跟老闆娘聊完，已经晚上十点半。

庄忆芹洗完澡，窝在床上继续想劈腿男的结论，一头蓬鬆的长髮看起来是因为懊恼抓乱的，郑羽山站在不远处看着，脑中不知道为什幺播映起令人心动的纯爱小剧场……

我向她走去，她抬头微笑。

我坐在床缘，用指尖顺顺她的乱髮，髮香飘散。

然后，我会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告诉她：「别想了，早点睡吧。」

「啊──！郑羽山你是在乱想什幺啦！」他懊恼地双手胡乱抹脸，内心崩溃地吶喊。

「你在干麻？」庄忆芹察觉动静，抬头不解地问。

「没有啊……」郑羽山坐回自己的床位发呆。

「那就去洗澡啊！」

「啊？」

「快去，不然十一点天然气关掉就没热水啰！」庄忆芹指了指浴室，嘴角勾起坏笑说：「衣服不要又穿反。」

「才不会。」郑羽山红着脸，从行李箱拿出最后一套换洗衣物走向浴室。

当他走出浴室，庄忆芹已经蜷缩在被子里睡了。

他也躺回自己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下午睡太久了，害他现在睡不着，只好继续想着老闆娘给他的建议，好好思考「未来的交集」。

想着想着，跟她在一起的未来逐渐清晰，回头望向她的位置，嘴角不住扬起，心口还是热的，没能感受到寒流低温。

但隔壁床就不同了，单薄的被子不管怎幺盖都不暖，庄忆芹都缩成一团还是觉得冷风不断渗透进来，郑羽山仔细一看才发现她在隐隐颤抖，连忙起身把自己那件被子盖在她身上。

然后就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幺办了。

「去隔壁问问看有没有多的被子？有多的被子，阿姨早就送来了吧……」

正当他想不出该怎幺做才好，庄忆芹脸还藏在被子里，却开始默默往墙壁移动，空出狭长的位置，拍拍床面示意他过来睡。

「……！」郑羽山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狭长的半张单人床，学姐竟然同意他靠近床？

「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庄忆芹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呵。」郑羽山无奈地笑了笑，掀开一角躺了进去，那幺近的距离，他怕心跳声被听见，不自觉一直靠向外围，差一点就滚下床：「额──！」

庄忆芹眼明手快的伸手捞回他的腰，一头撞上他胸口。

她听见了。

他急促的心跳声，以及紧张的喘息。

不知道为什幺，她没马上推开他的怀抱，可能……是因为温暖？

也可能是因为她早就想被人好好拥抱。

「学姐？」郑羽山发现她动也不动，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

胸口逐渐被热烫的温度染湿……

「妳怎幺……哭了？」郑羽山焦急的问，怕是自己做错了什幺。

「你会喜欢我到什幺时候……」

「啊？」

「你对我好，期待我回报你什幺？交往？」庄忆芹没有抬头，自顾碎语。

「不是。」郑羽山听着胸口传来淡漠的话声，心有点刺痛。

「不然你期待什幺结果？」

「我期待……妳在我身边的时候可以放心做自己，穿妳喜欢的衣服、去妳想去的地方、做妳喜欢的决定、追求妳想要的未来。」

「……。」庄忆芹虽然感动，却吐出一句淡漠的回应：「你好天真。」

那一刻，郑羽山终于明白老闆娘说的那些话是什幺意思了。

原来她已经察觉那些喜欢，但是关于未来，不一定能陪对方走下去，毕业的瞬间就是分歧的开始，终究有一方必须妥协，甚至牺牲。

她不希望他牺牲自己，却也无法牺牲自己去迎合他，无论谁牺牲都会在热恋期过后迎来裂痕。

那样的未来，不是她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