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心目中的?-4-（2 / 2）

「妳可以不用懂，妳只要知道他做这种事，绝对不是因为讨厌妳这个女儿。」

「一年才见一次的人，本来就称不上讨不讨厌吧？反正也不熟。」

「嗯……」郑羽山不明白她家的详细状况，也不好多说什幺。

「别说他了，我有打扰到你跟亲戚赌一把吗？」

「没有，我站在旁边看而已。」

「你现在好像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

「对啊，我走在田边。」

「……好乡下。」

「妳不是也回乡过年嘛？」

「我爷爷住高级华厦。」

「有钱人喔？」

「有钱人也跟我不熟。」

「呵呵，很晚了，学姐还待在外面很危险，回家也是能讲电话啊！」郑羽山怕她在外面落单，忍不住想哄她回家。

「小芹！」浑厚的男声传来：「处理什幺要处理这幺久？」

「爸……」

「要讲电话可以回家讲！」庄爸爸拉起她的手走出便利商店。

通话一直没中断。

「我自己会走啦！」庄忆芹甩开庄爸爸的手。

「是嘛？」庄爸爸嘴角漾起无奈地笑，说：「一转眼就快毕业了，刚听妳说在做毕业专题，有遇到什幺困难吗？」

「没有，我还满优秀的，说不定能提早毕业。」庄忆芹逞强地说。

郑羽山在话筒的另一边，听见她好强地掩盖专题结论被驳回的事实，忍不住笑了。

「喔，那个研究劈腿男的报告成绩好像不错？」

「爸怎幺知道？」

「前阵子刚好有个讲座遇见妳的指导教授，就跟她关心一下妳的状况。」

「……。」

「毕业之后有什幺打算？考研所吗？」

「应该吧。」

「爸这里有些书，等考上要写论文可以来找我拿。」

「嗯……」

短暂的路程，已经是他们一年来说最多话的时机了，感觉好像拉近了距离？只是门一开，她的父亲又不只是她的父亲了。

很快地，他就回到新女友身旁，跟她说说笑笑，不用几分钟那些对话就超出父女俩一年的对话量。

回到客房，她不抱期待的提起手机，心想学弟应该已经挂断电话了吧。

没想到萤幕还显示通话中……

「喂？你还在吗？」

「在啊。」

「……。」庄忆芹为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心口一紧，又是一阵啜泣。

「学姐？妳怎幺又哭了……妳爸听起来很关心妳啊！」

「那…那又怎样！他更关心别的女人啊！」

「毕竟他也需要一个伴，陪他过一辈子、帮他分担心理负荷不了的琐事，这些都是身为女儿做不到的、也不需要做的啊！」

「……。」好像有道理。

郑羽山为了转移她悲伤的注意力，开始说起自己的家事：「像我爸本来是不爱分担家事的，但我这次回家发现大部分家事都变成他在做，偷偷问过我妈，才知道是因为我妈前阵子太操劳，腰椎进医院开刀，在那之后我爸就开始帮忙倒垃圾、洗碗、拖地、晒衣服，很神奇吧！」

「嗯。」

「他原本还大男人主义坚持家事是女人在做的，最后还是替我妈分担了。我这个离家读大学的儿子也不能随时帮她，这应该就是婚姻最终的目的吧。」

庄忆芹不禁想起民宿老闆娘说过的话……

『婚姻是外人无法参与的战争，恋爱不过是为了打赢战争的备战过程……』或许，她爸只是找到了新的战友吧？

「那是他们的战争，是他们的爱情，与当女儿的我无关。」庄忆芹心想，叹息的同时，似乎也释怀了。

「真羡慕你。」这是庄忆芹第二次这幺说了。

郑羽山不禁扬起嘴角，确信她没有表面上那幺热爱独处，其实她嚮往陪伴，以及自在却不离不弃的爱。

只是她害怕下一个陪伴，会像翁子航、像她爸一样……终究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曾经那些陪伴、那些爱都变成痛苦的来源，不时折磨她的心智。

挂断电话的他，站在田边也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能不能好好爱一个人？能不能陪着她成长、让两个人一起幸福？能不能给予她羡慕的那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