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完整的爱是-5-（2 / 2）

向来遵守规则的郑羽山一边沉思一边走回家。

毕竟这是人家妈妈任职的场所，如果风风火火冲到现场找人，的确不是一个见家长的好时机。

「还是先预约好了。」郑羽山坐在床缘拨通电话。

「喂，温欣诊所您好。」柜台小姐的声音有点熟悉，但又好像跟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有些不同？

「我想预约初诊……」

「好的，请问贵姓大名？」

「我姓郑。」

「好的，郑……」

「羽毛的羽，高山的山。」

「……。」话筒的一边陷入短暂的沉默。

「哈啰？小姐？」郑羽山内心有个直觉不断放大。

「不好意思喔！请你稍等。」柜台小姐说话变快了，语气也不同了，郑羽山瞬间确认心中的直觉，激动地起身呼喊：「学姐，是妳吧！学姐──！」

「您好，请问需要预约吗？」电话马上换个人接听。

「刚才那个人是庄忆芹对吗？」

「是啊……你是她介绍的吗？」

「可以请她听电话吗？」

「她说有急事先离开诊所了，请问你还要预约吗？」

竟然逃走了！

「要！」郑羽山心底莫名愤怒，决定就算是去见她妈，也要把没说完的话解释清楚。

夜未深。

庄忆芹趴在华厦家里的床上，眼神空洞，昏暗的房里只剩窗户透着冷色微光。

「啪答。」一声，灯光亮起，妇人的声音传来：「干麻不开灯？」

「晚餐给妳放在桌上了。」女儿这幺对妈妈讲。

「我有看到。」庄妈妈有时候觉得这个女儿比自己还更适合当妈。

「去吃啊！干麻站在我房间门口不说话。」

「妳学弟预约我的门诊，他都找过来了，妳何必再躲？」

「我不想破坏他跟家人的感情，即使他没直说，也能感受到他讲起家人时的眼神……他很爱他的父母，却因为我的事情三番两次跟他爸吵架。」

「其实我还满感谢他爸的。」庄妈妈走进房间，坐在床缘说：「如果不是他把妳逼到走投无路，妳也不会哭着回来找妈坦承一切……从小到大的一切。」

「妈走这条路，是为了帮助更多无法坦承的人，没想到最后却因为工作太忙，反而让妳变成不敢坦承的孩子。」

「……。」庄忆芹只是坐起身，若无其事地说：「我又没怪妳。」

「妈知道妳没怪我，而且我现在要跟妳讲更重要的事情。」

「怎样？妳交男朋友了？」

「呵，我才没空。」庄妈妈冷笑一声，语重心长的告诉她：「妈是想告诉妳，如果妳爱的人也刚好爱妳，那是无与伦比的幸运，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握那种幸运。」

「那妳跟爸相爱过吗？」

「当年跟妳爸结婚，是因为我们都希望自己的前途能更好，才选择家世背景差不多的人结婚，以为『爱』像老一辈说的一样，可以培养。事实证明，不适合的两个人，终究会在爱被培养出来之前就分开。」

「……。」现在庄忆芹终于懂了，为什幺父母在餐桌上的谈话永远只跟工作有关，因为他们除了工作就无话可说了。

分开，对彼此都好。

只是，对孩子不公平。

「我承认我是个不及格的妈、不及格的老婆，因为我最爱的是工作，或许这样的我根本就不应该走入婚姻。」庄妈妈红了眼眶，这是她这些年来埋藏在心底最深的懊悔。

「所以我不希望妳变得像我一样，过着只有工作的日子，忽略了所有本该珍惜的人事物，尤其是遇到一个妳想爱的人。谁不想被爱呢？只是我当年选择错过……」庄妈妈脑海里也浮现大学时期遇见的那个男孩。

可惜岁月如梭，如今那人的轮廓也模糊了，想必他也早就有自己的家庭，彼此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那妳后悔当初选择错过吗？」庄忆芹平静的探问，只想藉此理清心中那团混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