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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 六 章

送走了苗文杰，夏心汝回到房间，下意识地开了电视，将电视转到了新闻台，没想到又传来了惊人的一则消息—–

「为您插播一则新闻，梵古总裁苗文杰负债累累，传昔日未婚妻欧阳璇有情有义欲出资相助，但欧阳董事长欧阳峰，出面阻挠，据说欧阳峰虽亦有意出面挽救梵古，但条件是要苗文杰履行当年家长们订下的婚约……」

璇学姊要出手救文杰？但欧阳伯伯的条件是要文杰履行当年订下的婚约？夏心汝惊愕地张口结舌。

梵古有救了！但，必须拿她的婚姻来换。只要她跟文杰离婚，让文杰娶璇学姊，梵古就有救，文杰也不必为了庞大的债务忙得焦头烂额，但……她将从此失去文杰，她……做得到吗？

不行，她做不到！她做不到！

还有办法的！还有办法的！她可以去找子豪学长……对！先锋集团的资金雄厚，只要他出手，梵古就有救，对！她可以去求子豪学长，就这幺办！

于是夏心汝前去先锋，找到了钱子豪。

「子豪学长，求求你救救文杰，好吗？我求求你！」夏心汝苦苦地哀求着。

钱子豪高高在上地撇了撇嘴。「我为什幺要救他？」

「他是你的好兄弟，不是吗？」夏心汝不明白他怎幺可以这幺冷漠。

「但我们先锋在商场上跟梵古是竞争对手，我若救了梵古，不是搬了块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再说，梵古的窟窿这幺庞大，几兆元的债务，不是先锋出手就能全面挽救的。」

「那如果加上璇学姊呢？璇学姊家的欧阳企业加上子豪学长家的先锋集团，你们两个出手，是不是就能挽救文杰的梵古？」

「当然如果加上璇家的欧家企业，那就不一样了，我们两家都是在全球有名的大集团、大企业，只是要能救文杰的梵古，除了要欧阳伯伯的首肯，还得要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幺要救他？」

「我们是最要好的四人帮，不是吗？」

「是四人帮又如何？亲兄弟也要明算帐，不是吗？」

「如果我求你呢？」

「我说了，要我救他，必须给我一个理由。」

夏心汝失望地打消了继续求他的念头。「这样啊，好吧，打扰你了。」说完，她便準备离去。

他拉住了她。「汝汝小学妹，别急着走。」

「呃？子豪学长？」

「要我救他可以，但必须拿妳来做交换。」钱子豪邪气地弯下腰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我—–要妳。」

「拿……拿……拿我做交换？」他逾矩的动作，害她慌乱地结结巴巴。

「只要妳的人跟心都属于我，我自然会救他。」

「你要我跟你在一起？」

「嗯。」

「可……可是我已经嫁给了文杰，我怎幺能跟你在一起呢？我……我……」不行！她办不到！她办不到！

「我要妳跟他离婚，然后—–嫁给我。」他勾起嘴角，笑着。

夏心汝拼命地摇着头。「不行！不行！我办不到！我办不到！」

「怎幺妳宁愿过着跟他贫穷夫妻百事哀的日子，也不愿意嫁给我？」

「烈女不侍二夫，这点贞操我还有！」夏心汝坚定的小脸不容置喙。

「那幺妳甘愿眼睁睁看着梵古倒闭，看妳心爱的丈夫一无所有，看着他穷途潦倒，看着他从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变成日日被追债的过街老鼠，妳忍心吗？妳忍心吗？」他动之以情，说之以理，无所不用其极地动摇着她的心。

「我……我……」她不知如何反驳。

「汝汝小学妹，我很喜欢妳，这点妳是知道的。」

「但我已经嫁给文杰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当初是我先追求妳的，如果没有文杰的出现，妳早就是我钱子豪的新娘了，哪还轮得到苗文杰那小子？」他冷哼了声。

「就算没有文杰的出现，我跟你也只是学长跟学妹之间的关係。」

「没关係，随妳怎幺说，妳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罢，总之，我要妳，这是我的宣言，妳听清楚了没有？」

「子豪学长，很抱歉，打扰你了，我先走了。」她欲打道回府。

钱子豪抓住她手臂，勾起了她的下巴。「汝汝小学妹，没关係，我会给妳时间，妳好好想一想，看是要嫁给我、救文杰，两全其美，还是要死守着文杰，看着他一败涂地，妳好好想个清楚，想清楚了就先来跟我约会吧。」

夏心汝拍开他挑逗的手。「我要跟文杰在一起，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我不会离开他！不会离开他的！」

「别这幺自信，妳—–总有一天会选择到我身边的。」

「不会！我不会！」

「走着瞧！」

离开了先锋集团大楼，夏心汝的心头是一团乱，她真的忍心眼睁睁看心爱的丈夫文杰一无所有，而不救他吗？只要她离开他，只要她跟子豪学长结婚，文杰就有救，但她办得到吗？办得到吗？

像无头苍蝇，她在大街上绕啊绕地，不知不觉绕到了她的娘家。

＊ ＊ ＊

夏铭一见女儿的身影，便兴高采烈地上前迎接。「我的乖女儿啊，妳终于想到阿爸了啊？」

「阿爸，你又在喝酒了？」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空酒瓶，夏心汝不禁摇头叹息。

「阿爸担心妳，所以就多喝了几杯。」

「阿爸，我没事，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倒是你，你酒少喝一点，喝酒伤肝，对身体不好的。」夏心汝提醒着夏铭。

「喝酒伤肝，不喝酒伤心，妳阿爸身体还好得很哩，妳不用担心我。」

「哟—–瞧谁回来了啊？」纪美君扯着破嗓子，大声地呼叫着。「是我们夏家的宝贝女儿哩！」

「阿母，妳今天没去打牌啊？」

「打什幺牌啊？阿母哪来的钱好去打牌啊？」

「文杰不是塞了张支票给妳的吗？怎幺会没有钱啊？」

纪美君忙着抱怨。「阿母把所有的钱都拿去买梵古集团的股票，但谁知现在每天都在跌停板，阿母赔了一屁股呢！」

「这样啊，阿母，真是对不起。」

「我说汝汝啊，妳阿爸借钱花了大把的钞票让妳去读明星学校，好不容易认识文杰，钓了个金龟婿回来，现在发生这幺大的事，妳跟文杰是不是打算要离婚了啊？」势利眼的纪美君，看高不看低。

「阿母，我跟文杰不会离婚的，我会陪着他一起渡过难关。」

「但阿母刚才看新闻，文杰那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说要帮他，而文杰也有意要跟她复合的哩，我说文杰是把妳放在哪儿了啊？」她势利眼归势利眼，但仍心疼女儿目前的处境。

「什幺？文杰要跟璇学姊复合？」怎幺可能？

夏铭亦点头附和。「阿爸刚才也有看到新闻，说是文杰感动前未婚妻挺身相助，他亦有意要跟她复合。」

跟璇学姊复合？那她呢？文杰把她摆在哪里？「不可能！不可能！」

夏铭为女儿抱不平。「我们家汝汝就算不是金枝玉叶，也是小家碧玉，清清白白地嫁给了他，如今他要跟别的女人复合，那我女儿算什幺啊？」

「就是啊，有钱的少爷都是这幺见异思迁的吗？」纪美君口没遮拦地数落着苗文杰的不是。「我女儿可是好好的人嫁给了他，他吃乾抹净了，就想要抛弃我女儿去娶别人家的千金小姐啊？我可饶不了他！」

夏心汝脑袋一片闹轰轰。「阿爸，阿母，不会的，文杰不会这样对我的，一定是有什幺误会，我回去问问他。」

「汝汝，妳难得回来，留下来吃个饭在回去吧。」夏铭捨不得女儿这幺快就要离他而去。

纪美君亦附和。「是啊，汝汝，妳留下来陪阿爸阿母吃个饭，阿母好久没看见妳了，阿母很想妳哩！」

「喔，好吧。」虽然嘴里答应，人是留了下来，但没了心神的夏心汝心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阿母去烧妳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啊，妳等等。」

「好。」嘴里吃着昔日最爱的食物，却食不知味地心头乱纷纷。

听不见纪美君在耳边叨唸着什幺，也记不得夏铭耳提面命地叮咛些什幺，一整日，夏心汝就像是没魂附体的稻草人一样，呆呆地待在娘家陪伴着父母亲。

直到晚饭过后，夏心汝才有如大梦初醒般地跟父母告别。

＊ ＊ ＊

「文杰，你回来了？」夏心汝等到深夜，才等到丈夫的归来，她体贴地欲接过苗文杰脱下的西装外套，没想到苗文杰却推开她的手，随意地往旁一扔，西装外套便躺在一旁的椅背上。

夏心汝追问丈夫今日晚归的行蹤。「怎幺今天这幺晚？文杰，你上哪去了？」

「我跟璇出去了。」苗文杰淡淡地说。

「璇学姊？你跟璇学姊上哪去了？」

「我跟她去法国餐厅用了晚餐，然后去河堤边散步，最后去看了场午夜电影。」苗文杰详细地报告着行程。「怎幺？这样的回答，妳满意了吗？」

「你……你跟璇学姊去约会？」他把她摆在哪里了？夏心汝感到胸口一阵剧痛。「这幺说，新闻报导的全是真的啰？你……你打算跟她复合？」

「璇她是个好女孩，她对我有情有义，以前我没发现她的好，才会辜负了她，现在我会好好珍惜她。」苗文杰的一字一句，像把利刃刺进了夏心汝的胸口。

夏心汝忍着泪。「所以你打算履行当年指腹为婚的婚约？你打算娶璇学姊，你不要我了，对不对？」

「心心，子豪才是最适合妳的，我们离婚吧。」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夏心汝崩溃地痛哭。「我不要跟你离婚！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