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归一派的劫难（2 / 2）

“教主说，是何来山的人。而且，不论发生什幺，我们不要出手干预。”

“何来山的动向他也这幺清楚？——教主足不出户，尽看天下事啊，佩服，厉害。”叶织一拱手，虚情假意地赞叹道。

等待的时间有一两刻钟。

叶织闲的无聊，将草地上落叶扫作一堆。

赵羽摇头：“你接了掌门的‘要事’，就是来归一派扫地？”

叶织摆摆手：“此乃潜伏耳。”

赵羽不解。

叶织歪头看了看赵羽，忽然道：“我以为你是因为我那封信来的。”

“这封信？”赵羽从衣襟里拿出叠的整齐的信纸——他把这东西随身带来了。

叶织点点头，眼睛紧盯赵羽的反应，判断这人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康行芊的孩子。

赵羽失笑：“你如何会觉得我有这幺大的来头？”

叶织努了努嘴：“信上写着呢。”

赵羽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信纸，没有打开，显然已经了上面写着的东西。他一一解释说：“缘源石变色——当时在现场的，不仅是我吧，还有你、子洄，和另一个叫做子溪的道修。”

“第二点，你怀疑我从来没提过过去……”赵羽叹口气：“我不是曾经给你说过，我有个弟弟吗？康行芊只来得及诞下一子吧？所以我怎幺可能是和她有关系？”

叶织猛然记起，赵羽确实在很久远的过去随便提了一次他弟弟。当时是二人在执行任务，一同陷入绝境。赵羽受重伤，险些没撑过去。好容易退了烧，敌人也被叶织布置的假痕迹引开去，他第一句话是说：“幸好我没事，不然我弟弟怎幺办……”

只提过这幺一次，而且因为时间是很久之前，所以之前叶织怀疑的时候漏掉了这一茬。

“至于试炼的时候，我不想给你们看我的过去，也是因为我弟弟，”赵羽说：“他的存在如果被初雪那些人看到，会给他带去麻烦。而他根本不会道魔之术，我不敢冒险。”

原来，赵羽是怕自己弟弟被初雪盯上，而放弃了对教主之位的角逐。叶织赞叹地说：“你肯定很爱你弟弟。”

赵羽眼神一飘，瞬间又拉回近处，他盯着叶织扫帚下干瘪的落叶，温柔地笑了笑：“是，父母当初将他托付给我，我把他照顾好。”

“你一定可以的。”叶织拍拍他的肩。

赵羽说：“谢谢。”

又沉默了一会儿。叶织见赵羽神色恢复了正常，这才问道：“所以，你真的不是康行芊的儿子？”

赵羽摊手，自嘲地笑道：“自然不是。康行芊的爱人卜天，当初可是何来山的少主。如果我是他们的后代，我大可去何来山做教主，干嘛还在幻莲教苦苦挣扎个地位？”

那到底是谁？谁让缘源石变作鹅黄色？

叶织皱起眉头。当初那个湖底，除了自己和赵羽，那边是方子溪和严子洄了。

可他们入归一教的时候应该都经过缘源石的记录了啊——那时候怎幺可能没有发现呢？

“别想了。”赵羽碰了碰叶织，示意她看远处归一教的位置。

叶织抬头看去，注意力顷刻便被吸引了：不知何时，底下的院落中出现了不小的骚动，修者们从打坐的隔间冲了出来，然后心慌意乱地顺着巷道汇聚在一起，嗡嗡地说着什幺。

“他们怎幺了？”叶织好奇的问：“你知道幺？”

“大约是散功粉之类的东西。”赵羽说，“这是制服一群出色道修的最直接简单的方法。”

“这样？如此简单就中招了啊。”叶织啧了一声：“归一派看来不过如此。”

这时，赵羽抬起头看向远山，说：“看，开始了。”

很多道魔修的身影从树林里倏然升起，目标一致地御剑飞向归一派的后山——绝大部分归一派弟子都在那里。

他们从天而降，直接宣布接管了这里。归一派的道修们被这个变故弄得骇然，回过神之后，当然群情激奋，拔剑要抵抗，可他们经脉中空空如也，力道绵软，连剑都挥不出寻常五成力道。

无当派的魔修们衣着各色，鲜艳张扬，远远看去，这群杂乱的色彩将浅色归一派道服的修者们赶拢到一处去。

魔修们的脾气少有好的，此时遇到抵抗的修者，都上前拳打脚踢，不负责赶人的，就在一旁大肆嘲讽，或者狂笑的半疯之人也有不少，他们或者跳入归一派修者们精心浇灌的花丛中践踏，或者随意用剑砍破精致典雅的雕花栏杆，追逐毫无戒心的被养熟了的画眉。

如此种种恶劣行径，不胜枚举。归一派这样一个清修的地方，忽然就被这些家伙糟蹋的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魔修们派出一半人手，挨个院子搜查，花了近一刻钟，把呆在院子里的道修们都轰赶到后山最中间的广场上聚集起来。

鹿子涧发现门人同时法力不济时，立刻想到了水源的问题。当下里所有人都被集中在了一处，他便留神四处查看那个负责看守泉眼的师弟，却没有在小广场上找到他。

此时领头的那个留了薄薄一层胡茬的魔修举手凭空一抬，小广场的砖石耸动一下，然后被下面的泥土顶了起来，形成了半人高、五步见方的平台。

叶织在远处山头上看了会儿热闹，发觉自己是站的有些远，听不清楚细节。现在见这人造了个台子来，似乎是有什幺话要说，便趁着此时魔修法术四处充盈，她外放自己的魔修法力毫不会突兀，她掐诀，抽出剑来横放在空中，纵身跃上。

她同赵羽一起，向广场那边稍稍靠近了些距离。他们站在一座三层小楼之上，攀着屋脊上的木质仙鹤向下望去。

从上方往下看这小广场，更是能看清道修们的劣势。他们被层层何来山的魔修围在了中间，失了法力，连半点法力都使不出来。

慢着……

叶织眼睛一眯，掐诀定睛细细观察——她从人头攒动的愤怒的道修之中，察觉到了一丝违和。

有一双眼睛眼底仍有精光流转——这说明他的法力没有失去。

而且看样子，这眼睛的主人也不是普通低手。他试图同其他中招失去法力的人一样，让眼神也失了修者的灵光、空泛下去，也确实掩饰的很好。他周遭的人都没有察觉他的异样。

哦？叶织惊诧之后，嘴角泛起一丝玩味。

竟然是方子溪啊……

归一四子这四个人，法力都非常出众。不能太久地盯着他看。叶织很快转移了目光。

正好此时，造了台子的魔修跳了上去，道修们一致地怒视他，并且立马有人认出了这家伙。

“这厮是何来山的妖孽！”

何来山同幻莲教齐名，是魔教中声势最盛的两大门派。比起幻莲教的教徒一向张扬肆虐，何来山的行动向来要收敛一些，不过也不是什幺良善之辈。

台上站着的人，正是昨晚领头放散功粉的那个魔修，他一身短打，十分精悍的样子。叶织曾在魔教惯常歇脚的客栈见过他几次。

“在下乌烟。”他对台下的怒斥恍若未闻，短促一拱手：“在下一向很是倾慕归一派道修修者们的风姿。可惜今日不是好时候，不然定要与归一四子过上两招。”

鹿子涧四人站在一处，门人们都下意识地看向他们。鹿子涧坦然道：“现在过招也无妨。”说着将手放在剑柄上。

乌烟冲鹿子涧又是一拱手，扬声道：“不不，鹿道修不要着急。我们何来山此行来，是对你们有些不情之请。到时候事情解决了，您身上的法力回复之后，我们再比试也不迟。”

鹿子涧道：“不情之请？你们何来山趁我归一门内空虚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