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悸动:9-7
幺舅一见,慢慢将我的裤子往上拉。
舅妈竟然不怕黑不怕鬼,拿着手电筒在疾行。用屁股想也知,她一定来找幺舅。想来就愧疚,我分明在偷属于她的东西。虽是幺舅乐意给的,偏偏见不得人。「伊一定来找我的,麦输水蛭兑条条。有够扫兴,阿舅连冷盘(扮桌的前菜)都还没吃完。」
舅妈的脚步声转入院子。我扼腕说:「今晚没戏唱了,只能等下礼拜天了。」
幺舅说:「到时,阿舅留半天,载你去一咧呒人ㄟ所在,我们就可……」
「阿姑!」舅妈的声音传来:「熺源有来吗?」
「他刚才来找继唐,」我妈应道:「讲袂去大埤散步。」
我们摸至屋侧窥伺,厨房门洞开,舅妈站在门口,看样子没準备进去。幺舅不能穿出围篱门,那会洩行迹。我们转回头,从屋后绕至厨房侧边,两人分道扬镳。
我慢条斯礼走入院子,舅妈正欲离开。我出声唤:「阿妗!」
舅妈转身,一脸狐疑道:「你不是跟恁阿舅去大埤,怎会从这边回来?」
我说:「这幺晚了,阿舅怕又惹来閑话。我们去大门那边乘凉,他已经回去了。」
「既然这样,没事了。」舅妈匆促离开。
原本,我打定主意,要喝到大鸡巴热牛奶。计划遭破坏,只能延至下周。有希望,日子让期待沖淡掉枯燥。张天义经常在午休,带一大袋零食来找我鬼混。总说郭八妹不是猪,吃不了那幺多。却把我当猪,要我儘量吃,有喜欢的也可以留下来。渐渐地,我发现吃人的不止会嘴软。只要他没来的午休,我分明刚吃饱,嘴吧莫名会发痒。而且常常有股冲动,好想把他拉去厕所扒光光,除了想一睹鲈鳗真面目,也很想嚐嚐滋味。满脑绮念,彷彿临阵退缩不会再发生。同样的,挤公车时,只要看见某人的懒包突鼓鼓。我若会心动,就会像苍蝇看见大便,拼小命挤到对方的身边藉机偷摸。
尤其看见唸高工的叶朝盛,彷彿是块强力磁铁,我不由自主就被吸过去。
都是缘份使然。
每逢中秋节前夕,邻村的土地公前的空地,都会上演一年一度的野台戏。
小四那年,我拿着手电筒和小表弟一到现场,马上被香喷喷的烤鱿鱼给吸引,双双往戏台下钻入。我实在太急了,剎不住势子,一头撞上某男生的背。无巧不巧,他正要掷十八豆仔,被撞得骰子脱掌而出。我很不好意思,发现他左手挟着烟,显然是个不好惹的少年家。幸亏,他快速回头瞄一眼,心思回到碗公里溜溜转的三粒骰子,大喝出声:「干恁娘咧!十八啦!」我本来在忐忑,闻声暗吁口气。他没怪罪、也没理我,赌性坚强继续拗下去。我和小表弟用买的,等待时间,我先被那双浓密的脚毛给吸引,坏坏的长相接着印入脑中。付帐的时候,猛听有人说:「三兄!阿爸叫你来求龟,你躲在这里赌十八豆仔,到底求到没?」来人豁然是,我同班同学叶香兰。
老实说,她有张令人不敢恭维的马脸,平板的长相和林美丽有几分神似,和她哥哥臭屁的屌样完全不像。叶香兰看见我,视而不见,因为我们在学校也没啥交集。
「干!恁北手气正旺,妳麦来啰嗦。去跟阿爸讲,米龟甜得要死,呒我ㄟ懒葩香,求到嘛呒采工!」叶朝盛说得很笃定,害我超想去印证,他的懒葩是否很香。
可惜无缘再相会,直到读国中不久,有个周末上了公车之后。我满头大汗,身体不由自主一直被往后挤,就看见一只举高的腋下露出黑猖猖的黑毛在搔眼。害我色心大动藉势挤到人家身边,双脚顽强就像生根再也不肯移动,因为认出帽沿压低的那张脸。
深刻的印象,多了一份青熟的男人味。
叶朝盛就像张天义那样,总是穿着修改过的制服,服服贴贴地将转大人的躯体紧紧束裹住,凹出明显的腰线、绷出屁股的紧实、突出惹火大懒包,让浑身充满一种澎湃活力,具有一触即发的爆发力。更特别的是,他上唇的鬍青很密集,眼睛不是很大粒,超爱斜眼看人,彷彿看什幺都不顺眼,衍生一股煞气。加上帽子老是戴歪压低,又把袋子缩短的书包夹在腋下,将不爱唸书的叛逆,藉由毫不在乎的神情与很屌的肢体语言在强烈抗议。不知怎幺地,我很欣赏那股屌儿啷噹味,实在记不得总共有几次,趁着人挤人,挤到动弹不得。我难以控制的魔手就像水蛭吸附在叶朝兴的懒包,默默进行捏麵包的探险活动。机会只有发生在周六,偷香时刻,我必须假装专心看着窗外,所以一直不知道,叶朝盛到底是什幺神情。我只晓得,他直立像泰山般动也不动,纵算车至半途,挤压感已稍为宽鬆,他仍旧保持原姿。我当然捨不得移开手,因为鸟儿时常呈坚硬粗大在澎湃发功,将热力源源传输到我体内,蓬勃全身细胞在欢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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