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悸动：第十一章：大喇叭与小喇叭（2 / 2）

「以前常常听你讲，迦呢大汉啊？」谷农朝我打量，我礼貌性微笑。

「是啊！」幺舅说：「你甭紧娶，小心爸老囝幼。」

谷农开怀大笑，朝幺舅肩膀捶了下，「日子不等人，一眨眼，咱拢老喽！」

「麦亏！你比我卡少年，我自动退位。日头嘛袂落山，我来很久了，正準备走，来！」幺舅把袋子，塞入他手里，接道：「你火气正旺，饮料乎你降火止嘴乾。」

「那是一定要的啦！熺源大仔水气，难怪艾基时常叨唸，巴望你去我家咧？」

幺舅笑笑说：「你知道我工作的地方，有空过来喝两杯，我走了！」

话落，他朝我示下意，转身便走。我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对劲。幺舅在听到艾基后，神色变怪怪，心情似乎受影响。闷着头疾走，好像在赶路，走入相思林才说：「谷农是尤干家的大哥，刚刚那个地方，当初嘛是伊娶阿舅来ㄟ。那时候，阿舅刚换工作，在山上锯木头。谷农和两个弟弟在那里工作，等到大家熟了以后。晚上没事，他们就爱把阿舅拉回家一起喝酒……」

我插嘴：「看得出，谷农很豪爽。年纪虽比阿舅小，看起来多了好几岁咧？」

幺舅淡淡笑下，「山地人跟我们一样，普遍都很穷。住在山里做粗重的工作，整天晒太阳，皮肤自然较黑，看起来卡臭老。谷农有三个弟弟、四个妹妹，他爸爸个头也不大。阿舅要到沙场时，他妈妈还大肚子。刚刚忘了问，是添了弟弟，还是妹妹。」

「哇！生这幺多，比我阿母还会生。」

「哈哈哈……」幺舅开怀大笑，冲开微蹙的眉头，攀住我肩膀说：「晚上没事，散赤人能喝点酒就感觉很幸福。你嘛知，查埔喝了酒就想袂烧干，反正閑閑呒代誌。」

「这幺说，我大哥的爸爸，也很爱喝酒啰？」

幺舅莞尔，「那时，在志钦姐夫眼中，我就是小孩。伊甲恁大舅感情非常好，二人经常在房间喝酒谈事情，也会一起出门好几天。你会谈到他，应该也晓得……」

他拍拍我肩膀，投来无奈一瞥，苦笑。

我懂，那是禁忌，少碰为妙。以前，警察每隔段时间，便会到我家关心。有了冰箱后，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周末，只有我在家。来了个胖警察，问不出什幺鸟后，到处走随意看，还开冰箱翻，最后口气不悦说：「啥米碗膏拢呒，买冰箱冲啥小！」

太阳快下山了，吊桥下的人群也快散尽。

「阿舅！你曾来烤肉吗？」

「有一次，我和尤干全家一起来。」他又蹙起眉头，望着桥下在行走，神情像在沉思，也像陷入回忆里。好半晌才说：「尤干家除了小孩子，每个都爱喝酒，酒量都很好。小米酒很烈，阿舅三不五时喝醉了，醒来才知道，又和鲁岚和艾基挤在草蓆上。二人排行老三老四，因为一起工作，和阿舅的感情自然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