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笑了。」骆庭深复仇般捏起他的脸颊,他违和的蹙眉笑着,看着她眼底冷漠转为严肃地说:「不要让我恨你。」
「好,我答应妳。」杜凡杰摸摸她的头,像在安抚一头準备扑咬敌人的野兽,这招果然使她不再警戒,趴在桌上昏昏欲睡,见状他赶紧推她的肩说:「不能睡在这,会感冒……」
「我现在是疲劳驾驶,不能开车了……」骆庭深慵懒的伸手揽住他的颈子,下巴靠在他肩上说:「而且如果我感冒,就是你害的。」
杜凡杰无奈一笑,起身收拾桌上的东西,将她从座位上捞起。
抱回车上时她已经沉沉睡去。
当她再度睁眼,以为会被送回温暖的床上,耳边却隐约传来浪潮声,焦距缓缓凝聚眼前景色,她还在车里,车窗外一片天光未明,那人的背影靠在车头,正在凝视前方的无尽海景。
眼角瞥见车内放着便利商店的袋子,里头装了一瓶水、一杯咖啡和早餐,都是杜凡杰在她沉睡期间準备好的。
他还是老样子处处为她设想,努力给她真正需要的,就是这般踏实的幸福才让她这辈子都不想放手,他却老是觉得别人才能给她无上的幸福……
下了车才知道他们位在一处观海停车场,后面是山道和山壁,眼前是一片广阔大海,这个观海停车场人烟稀少、设备简陋,似乎是他漫无目开车时发现的隐藏景点。
「嘶……」清晨的海风穿透她薄薄的衬衫,她忍不住缩手环住自己,杜凡杰闻声回头连忙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脱到一半就被她伸手拉回整理好。
「不然拿我车上的毯子?」杜凡杰说完就觉得胸口一沉,是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双手躲进他腰间紧紧环住,他只是浅浅一笑拉起西装外套将她包进怀里。
「心情还是不好?不然为什幺跑来看海?」骆庭深下巴靠在他胸口,抬头就见他摇头沉默。
「又不说话了。」
「只是突然想看海。」
「是吗?不是故意跟我彻夜未归,顺便对我哥和我的初恋宣示主权?」
「……会有这种效果吗?」看来杜凡杰根本没想过还有这招,无奈的笑说:「我不会逃避了,就算这次出现的对手看起来很强,我也会正面迎战到最后,不管妳选谁都没关係,因为只有妳知道自己想要哪种幸福。」
「笨蛋……」这家伙没有信誓旦旦、没有话说前头,却也没有打算认输,在冗长的黑夜里思考之后,又一次把双赢安排给她。
任她自由选择,选择她想要的幸福。
晨光让四周温度悄升,逐渐恢复夏日该有的面貌。
「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不合理……」
「嗯?」骆庭深脱离他的怀抱,双手依然紧牵。
「我出门之后过了一个半小时妳才出现,既然没有马上出发……那就不是跟蹤,而是追蹤了吧?妳用什幺高科技?」杜凡杰瞇起眼问。
「我们家的车怕被偷所以都有定位装置,你那台车当然也有……怎幺?你是那种怕被掌控的男人?」骆庭深冷笑一声,又说:「我哥以前就是那种人,怕被查去向、怕交代行程,更别说被人安排行程……结果竟然娶了秘书,必须掌握、安排他的行程,哈哈,真是报应!你呢?怕被掌控、追蹤、监视?这些事我好像都做过呢……」
「这有什幺好怕的……我只怕妳再也不管我的死活。」杜凡杰低头轻吻她的额,说:「还记得我妈下葬之后,是我第一次下定决心离开妳,漫无目的在街上走到天亮,不知道该去哪里,甚至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想知道我的去向,可能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吧。」他笑的苦涩,彷彿在弔念那段不堪的记忆,眼底却满是幸福的望着她,说:「但现在不同了,我有朋友、有一起奋斗的同事、有个董事长乾妈,还有妳……和妳的家人。或许是因为太幸福了,让我觉得很不真实,常常觉得我凭什幺拥有这些?成千上万的人海里,我凭什幺能留在妳心里?」
「是啊,你凭什幺?」骆庭深转向大海悠悠的说,一边拿出他藏在外套里的手机,拍下那片闪闪发亮的海天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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