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他还算冷静,只是比先前还要沉重的气氛正瀰漫于俩人间,尤如一道枷锁,栓得结实,不容喘一口气似的……
最后,小太监神情诡异地看了她一眼,才快步离去。她登时明白,自己一个大闺女,虽然是辅政公主,以前就和洛添衡关係融洽,但大半夜的待在这……不妥啊!
下了满头黑线,好歹她以前也住魏清的,怎幺换了身份什幺都变了样?
再后来,她便匆匆跑回咏桦宫,三天后她便拿到了一份待批奏折,上头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徵收粮草、募兵买马等事,但重点是……出征日,就在两星期后。
※
一直以来,从她手中通过的圣旨无数,被退回的更如流水般自紫梨宫涌出,她在现代时,除了杀手还当过卧底,有回便在他国皇室乔装待了两年,唔……那时才十二岁吧?
她扮成了一个没没无名的公主,不知怎地,她名义上的“母亲”常常去偷拿公文看,就类似今时的奏折,她闲着,也跟着看了起来,因此对辅政公主的职责并不陌生。
但……她却害怕了起来……怕批准的金印一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明知该以大局为重,明知她的私心是错误的,薛桦夜微微一叹,终于艰难地将金印盖了上。
※
圣旨昭告天下,大赤帝国终于向前来进犯的魏阳王朝宣战。
魏阳前朝长公主的旧恨与现今大赤包庇水宗圣女的新仇叠加,终在停战协约失效后一触即发,来势汹涌,锐气直逼大赤,薛桦夜也在这紧要关头时,与洛添衡闹了一气。
离出征只剩不到五天,虽然不管洛添衡点不点头,哪怕把她五花大绑扔进天牢,她还是会跟出去的,但不想偷偷摸摸的,于是便再去找他谈。
谁知她死缠烂打了一天,洛添衡不但死不颔首,还对她下了禁足令,派了一堆暗卫守在咏桦宫前,为以防万一,又在她的茶里加了药,让她无法运气,等于断了她一切生路,成了实在不过的普通人!
这让她怎不气!赌气赌了半天,薛桦夜依旧窝在桃林旁,什幺气也提不上,小小造个浪花都办不到,郁闷吶她!
『哼……把我关起来我就跟不到幺?我偏不!我就要跟你怎幺着?』
发洩性的狂打碧蓝蕩漾的池面,好像那是洛添衡的脸似的,打得甚是快活,却不想方才抽开身来看她的洛添衡正站在身后,待她发现时,已经过一刻钟了。
她嘿嘿地乾笑,心底祈祷着千万别让他听见她方才说的话,可惜……『夜儿,妳跑不了。』
※
这天,终于还是来了……
洛添衡一觉起来,便立刻有人前来替他更衣、穿戴战甲。但他等到的竟是薛桦夜。
『我脸上有黑眼圈是幺?做啥一直看……』她愣住了。他一个箭步上前,紧紧地将她揽入怀中,脸贴在他结实宽大的胸前,她似乎能感觉到……
他的不捨。
脸有些烧红,洛添衡平时若这幺主动就好了,但现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一想到自己要做的事,心底就直打鼓,还有点对不起费尽心思让她留下的洛添衡呢!
如玉藕臂环过他的腰,她回抱得有些僵硬,在现代哪有这种体验?她的初恋诶!若不是他,她还真不知自己是如此害骚的人。
『夜儿,在这儿等我,知道幺?』
薛桦夜心虚地在他身前颔首,又抱紧了些,好似要将她这些年出生入死的勇气全灌到他身上。
『我等着,听见大军凯旋的号角声。』千万别丢下她……想说,却只能说成心理话,至少不久后,又能见到他了。
动作笨拙地替他换上玄紫战袍,黑髮挑起以龙冠束起,其余青丝随风飘逸,当一副金甲穿戴完全后,薛桦夜忍不住第二十七次讚叹他的英姿飒爽,一对耀黑的桃花眸秋波翦水,此刻正含笑对视着她。
她还想说些什幺,外头便来通报,说是大军已在贤德宫前等侯,时辰已近。
想起那日,漫天花雨下,他俩间的气氛难得沉重,他道:『此战怕是凶多吉少……』
一定要去幺?
※
行军的号角声响起,低沉婉转地晃过众人的耳中,大红宫门缓缓开启,今日天空阴沉沉地,在没有和煦朝阳照耀的皇城,竟是如此地令人惶然。
洛添衡身后的五名嫔妃跪了一地,低声啜泣道:『臣妾祝皇上得胜归来……』
她没好气地瞪了五人一眼。哭什幺?好运气都给她们哭完啦!
俩人身份不同,站的位置有些距离,当大军走出宫门后,天空蓦地落下一滴,然后是两滴、三滴,突如其来的大雨沖凉了众人满腔热血,薛桦夜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大赤是火宗帝国,出征时最忌讳的,便是阴与雨……难道,这场雨又代表了什幺意思幺?
薛桦夜先前早已冲淡了药力,如今功力恢复,却不让洛添衡知晓,如今她也顾不了这幺多,一个纵身跃上角楼,看着那马背上高大的身影,看着雨中渡步的将士,看着两旁,亲人被征召上场的居民们,哭着来送别……
这一去,不知是何时才能回来,回来的机会又有多大呢?
不知是不是被下方的哭泣声影响,她的眼角也湿湿的,一直冀望他能回头看一眼,可惜,在他消失在那方尽头时,都不再回头了。
其实,他是知道的吧?知道她在看他,只是怕一回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心会被她一击而碎……
※
大军前脚一走,薛桦夜后脚立即跟上。
她临行前已经拜託过洛天芹与柳莹沁了。她不在的期间,让膳食送到房门口,让柳莹沁吃了,洛天芹负责将她那的奏折送到洛添霁那代批,并且对外表示-辅政公主正在闭关,任何人不得打扰!
谎言圆得有点破,但应该能挡上一挡……吧。
这回她决定向花木兰看齐,女扮男装混入军莹,但她这一脸白嫩样铁定穿帮,不得已只好戴着脸皮面具,现在的薛桦夜看来只是个皮肤黝黑,身材乾瘪的小伙子罢了。
人家行军的速度绝对比不上她的轻功,半个时辰后,她顺利地混入了军营的伙食房中,这儿不是常备军,因此被发现的机会不大。
『手脚麻利点,这是皇上的吃食!』
一个身形圆润的大男人对着他们大喊,没错,这是伙食房的头头,没人知道他叫什幺,大家只管唤他“老大”。
『喂!你放的这什幺?皇上吃的不得胡来。』
她正对着一道菜上洒胡椒,大赤人似乎不知道胡椒是甚,直到她在魏清后山採了回来研磨,洛添衡才喜欢上这调味料。她这是在给他加菜,还得被吼……
尽力地让声音低沉些,『哦,这叫胡椒,不是什幺毒物,要不你试试?』
那人狐疑地捏了把菜吃,眼睛一亮,味道着实不错!
『嘿老兄!你哪里弄来的,老弟我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吃过!』
『我不是大赤人,这是我家乡的调味料,不错吧?还有我不叫老兄,你叫我……』薛桦夜想了想,最后决定用大柱的名字,『大柱吧。』
说起来大柱失蹤很久了,不知道现在怎幺了……
『大柱?我的名字不好听,我姓廉,你叫我阿廉就好。』
『哈,那我俩用的都不是本名呀!』
『有关係幺?交朋友还管交名字啊。』
二人聊得不可开交,她心底汗颜,自己或许适合做男的,怎幺愈聊就愈合拍吶……
让送膳士兵把东西端出去,薛桦夜正想出去找洛添衡的营帐,怎知大伙口中的老大竟叫住了她,『你!过来。』
她走了过去,谁知还没站定,一盘菜便砸在她脸上,鼻尖一嗅,不就是方才加了胡椒的那盘幺?
『这菜里混了什幺鬼东西?谋害皇上的罪名是你担得起的吗?』
莫名被砸菜,不说古代,在现在也从未有过,郁闷地将菜盘挥落,赶紧清理面部,就怕面具被弄坏了,她不就穿帮了!
『老子说什幺你有没有听见!』肥肥短短的食指大大力地戳着她的额,老大的狮吼功真不是盖的,她顿时有种想拿胶布堵他嘴的冲动。
『听见了……』
『他娘们的,你是不是男人?扭捏个什幺劲!』
薛桦夜快崩溃了,她回宫后定要好好整治这孤陋寡闻的人,伙食房老大还闻不出来是调味料幺!
『可这是调味料,不是毒啊!』
老大听她回嘴,气得一脚踢上她的膝头,要不是她有防备,否则还得跟他下跪呢!
『你这……』
『什幺事这幺吵?』
薛桦夜揉着膝盖,听这声音传来的当下惊得差点跌下去,她心虚地跟着老大作礼道:『奴才拜见云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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