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主人惯常神色相反,这只手手温暖干燥。杨蘅正愣愣感受着,忽听薛临歧一声“走吧”,拉着他迈开了脚步,他拖着不习惯的高跟鞋踉跄跟随,慌忙抬睫,与即将转头的薛临歧对视上了转瞬即逝的一眼——
多年后才惊觉那一眼是三千世界的婆娑落叶,终生相携。
杨蘅看不见的背面,薛临歧勾起唇角。
在方才的短暂沉默中,他产生了一个不那幺君子的想法,
旗袍,一个仿佛只含于唇舌,就透出鬓影衣香的秾丽名词。是件衣裳,也是条曲线,是细腻的衣料,包裹着曼妙的胴体。美人着斯,款款行来,在古西碰撞之奔流红尘中,举手投足、颦笑顾盼,褶皱了的是锦上花鸟,惊艳了的是民国春秋。
可惜,现下穿着旗袍的不是名伶美人,而是男子杨蘅。感觉他无意逃跑后,薛临歧放开他,他便抬手,解开被旁人强挽、过于女气的盘发,放下自己原本一条长瀑及腰的马尾。
没错,他还留着长发。革命党人操着剪刀满大街剪辫那会,他没到梳辫子的年纪,头发却已留长了。他娘舍不得他一头乌光水滑的长发,便让他在头顶扎成束高马尾。到杨家后,他为纪念母亲,不肯剪短,这也是生父不喜他的原因之一。
杨蘅的娘是声噪一时的秦淮名妓,但这不是他作为儿子应当谈论的,于他而言母亲是个好母亲,一边周旋宾客间,一边独自拉扯他,偶露忧愁,但给他的爱从不会因辛酸而敷衍,永远如同她那令男人魂牵梦绕的闺房,精致甜蜜。或许旁人可以诟病母亲的职业,唯独他没有资格,也不会。
母亲想为他攒钱出国留学,出了国,便可抛开身世了。杨蘅也憧憬,并为之努力着,直到三年前,杨家人找来。
原来杨子奂“唯一”的儿子,他的哥哥病重,杨家怕绝后,想起了他这个“野种”,半强行将他接走。后来他哥被德国的外科医生治好了,杨家虽不将他扫地出门,对他却冷淡下来,尤其是生父的正妻,是与杨家联姻的大家族的嫡女,在家中很是强势,虽不直接加害他,对他也多有冷遇,因此他总爱泡在学校,极少归家,此次被拉来给燕军做人质,实属飞来横祸。
杨蘅望着薛临歧的背影,想这应当是个可交流之人,便诚恳开口道:“将军深明事理,多谢高抬贵手。”
响亮的皮靴声,清脆的高跟声协奏前行,隐约成调,薛临歧不回头,只步步稳跨着,声线毫无波澜道:“不谢,你身上也挖不出钱,为难你没用。哼,杨子奂老狐狸倒是聪明,不过我也有办法对付他。”
这不是杨蘅想涉及的领域,他垂下头,道:“将军……可以让我换身正常衣裳吗。”走廊中时有人经过,虽碍于薛临歧威压不曾出言,犹觉他有异,频频打量。
“不可以。”薛临歧回绝得斩钉截铁,“我说的由我定夺,可没说放过你。”
事态变幻莫测,杨蘅的心也起起落落,愕然半晌,他强做镇定道:“那将军想如何定夺?”
“杨公子,都穿上这身衣裳了,不承欢卖笑岂不浪费,公开接客屈辱太过,便改做陪我一人,如何?”说着这般污秽之语,他的声线竟也是平整悠然的,真不知该说他端持,还是衣冠禽兽。
“你…………”杨蘅想谴责他,也想驻足对抗,谁知高跟没踩稳,脚下一扭,“啊”地歪倒在地。
俄国风情的鲜艳红毯被玉腿压得凹陷浮绒,修身旗袍勾勒出贴地丰臀,“美人”粉面含嗔,如此摔倒,倒也算道风景。
薛临歧目睹了杨蘅这幅无意的媚态,意欲更为坚定,知道杨蘅不情愿,他也不说多的,直接将杨蘅抗上肩,向随便一间敞着门的客房走去。
杨蘅拦腰挂在薛临歧肩上,叫着“不要”、“放我下来”,踢蹬着两条纤细小腿,甚至连高跟鞋都踢到了地上,薛临歧不理,任杨蘅抓乱他严整军装,抬脚进去,又狠狠合上,哪怕肩膀上扛着吵闹的大活人,也好整以暇锁了门,这才将杨蘅抗向大床,摔下——
席梦思弹软,饶是如此,杨蘅也摔了个脑袋嗡嗡作响,吃痛睁眼,还未看清天花板,已有男人山一般的身影罩下来……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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