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永远都活的很完美。
从此,我每天至少花两个小时在祖堂,让哥哥知道他活得很好,而我也只能为哥哥做这些了。
「哥哥,扬扬很努力喔,所以......你可以原谅扬扬吗?」
我有个愿望,一个太过奢侈的愿望。
我希望有个人,能够唤我子桑聿扬。
*
第一次见到慕洛槿,是在我约莫十二岁时,子桑家宴堂的一场酒会。
那个小我大概两岁的孩子,有着跟我几乎一样的眼神──对所有人怀疑而有所防备。
那是我自七岁后,第一次去主动接触一个人──有别于面对一般人前来攀谈才作出的有礼回应──而那个人,是首相之子。
后来我才知道,当时他的眼神并非我所认为的防备,而是一种对于人群的恐惧。
他终究跟我不同,是一个受到无微不至呵护的小孩,有一些怯弱,溺水之人似的伸手紧抱着眼前的漂流木,我。
这样的孩子,能成为首相吗?
对他释出的善意,是我人生的一大败笔。过度的亲近纵容,使他无意间闯入了子桑家的祖堂,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
儘管当时年幼的他保证不会说出去,而其实我也相信这个算是熟识且与我同样超龄成熟又寂寞的人,但这终究是一个疙瘩──就算内心清楚的知晓他无所谓的性格,分明不会在意,遑论洩漏。
而之后,我深深地伤害了他。
在见到慕洛槿,我又看见那样的眼神。这次我能够确定,那是扎扎实实的防备。
他说,他是牧谦行。
这次能够再次见到他,纯属意料之外,儘管有些多年前的愧疚浮上心头,终究被陈年的伤疤立即压下。
来到平高,是因为一个契机与一场赌注──被遗落在会场的里拉琴纪念品,以及我对直觉的赌注。
*
由于母亲投身医界,在我学习乐理及父亲的产业之余,同时修习了医科。
而在一次的「偶然」中,我碰触到禰昂殿下的腕部,发觉了他惊人的脉搏,我不敢问,回家才偷偷的告诉身为御医的母亲。
母亲悄悄地告诉我,嫡系皇族的心搏次数都奇高不下,而这是皇族的机密。
当晚,我仔细的思索,在祖堂向哥哥说话进而喃喃自语的时候才赫然发现,这是殿下对我的试探。
再次见到殿下,我单膝跪地,捧起他的右手于掌心颤抖地轻吻。
殿下灿然地笑了,扶起我。
「之后辛苦你了,聿扬。」
*
第一次见到俞芷亭,即使她是那样的直接、无畏,我还是对她有种异样的感觉,带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所以我进而试探。
表面上波澜不惊,事后以俐落手段加倍奉还,且报复对象竟非直接指责她的那人,还有绝伦的琴艺与高度自信,我并不是很能够判断出她真实身分的落点,后来禰昂殿下的出现让我下了人生中第一个成功率非百分百的决定。
我决心赌一把。
见面时的拥抱已让心里有了底,慕洛槿的坠台(我一看便知他并没有伤及重要器官,甚至巧妙地利用防身术将伤害降至最低)与俞芷亭的请求使得我能更加确定她的真实身分。
她终究没有殿下的缜密心思,脉搏的剧烈跳动清晰的传入我的掌心。
我赌赢了,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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