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33（2 / 2）

因为…因为大哥需要她啊！

只有她能见证大哥的爱情，只有她能见证啊…

…只有她是唯一深切体认大哥难以形容痛彻心扉的见证人…连那个人也不知道的唯一见证人…

只有她能守护大哥残缺不堪的身心！只有她啊！

可是大哥真的需要她吗？

既然需要她，为什幺又放任自己继续痛苦下去？

她真的能帮助大哥吗？不是差一点就害大哥受到无法复原的伤害吗？

不知道，她累了。

好累…好累…

她只想抛开所有，沉溺在全然单纯的透明世界，什幺都不要了。

就连这份洋溢幸福的小小爱情都可以割捨，只要恢复到昔日快乐时光，大哥幸福的日子。

只要大哥开心、幸福就好了…就算拿她的幸福交换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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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感觉肩头一阵紧缩，旋即传来沉着有力的声音唤醒恍惚的武田麻生，她抬起头，茫然地注视唯一的光点，瑛太郎毫不迟疑，笔直凝望逐渐封闭的脆弱世界。「麻生，看着我，仔细听我说。」

「………」

「麻生，大哥他也是理所当然谈着恋爱，只不过他谈恋爱的过程比别人更辛苦，但是他并不退怯反而选择英勇的作战，他是奋不顾身在争取唯一的、永远并坚信不渝的爱情，或许会失败、也或许会成功，这都是他真正并选择的爱恋，无论如何我们都无法改变他的抉择，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看着，看着并守护承认这段艰辛的过程。」

只能看着吗？看着并守护承认这段艰辛的过程吗？

这样真的就够了吗？

但是她捨不得大哥受苦…

「大哥他深爱妳，绝对不希望看见唯一的妹妹受苦，绝对比谁都希望妳幸福，他要最心爱的妹妹勇敢的找寻并接受追求幸福，就像他一样，不是吗？」

「……瑛…」武田麻生咽着气，双眼逐渐汇聚成微弱光点。

「或许我的这些话对其他人毫无意义，然而我只要妳相信并拥抱这些出自内心的信念，妳不是一个人，妳还有我，大哥也不是一个人，他还有我们，我们必须相信大哥。」

为什幺…为什幺瑛太郎总是能适时说出她渴望获得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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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　则吗？」

品味某种美食般，与年龄全然不符的眼眸正闪动兴緻盎然的光芒。

经过长长廊道时，隔着薄薄门板仍听得见病患断断续续地呻吟。

无视宛如撕裂人类神经的恐怖声音，织田　磔毫无迟疑直抵尽头的禁闭室。

「Ｃ．３．３吗？」瞟一眼门牌号码，却因意外巧合扬起嘲弄微笑。「王尔德入狱后的门牌号码，对武田　则而言，这算不算是巧合殊荣呢？或者只是另一种残酷的无言讽刺？」

喃喃自语再度消失于唇畔。

织田　磔无声无息旋开门锁。

阴郁空间随着门扉的开启拖曳出狭长且明亮的光束，一如则惨闇寂寂的苦痛，偶然燃放希望却消逝得迅疾，来不及抚慰半丝半毫的伤痛。

习惯薄弱光线后，织田　磔站在原地，默默盯凝石化般，唯一背影。

长久被拘禁在疗养院不曾接受阳光眷吻的皮肤格外苍白，几近透明，从脑勺到后颈浮现一条又一条载满哀愁的蓝红色血管，幽亮且诡谲地在眼底波晃…

则上半身往前倾，十根手指头深深且用力地交握成祈愿手势，抵住前额，对他的造访置若罔闻。

下一瞬，织田　磔被奇特景像网住般陷入全然的沈默。

藉由气窗投射而下的铁栏杆暗影，在疲惫又瘦骨嶙峋的肩胛割解成怪异井字，就像被肢离破碎的黑色羽翼。

整个人明明脆弱到微风一吹，生命之火即将熄灭，却又凛悍得让人肃然起敬。

就像一只独自舔拭创伤的野兽，浊重呼吸声盘占整间狭隘病房，趋赶任何不请自来的敌人。

究竟在捍卫什幺？

究竟是稟持何种强大信念，才能力保神智清明而不崩溃？

织田　磔微微瞇起双眼，不解、思索、好奇及全然的窥伺。

电击疗法、言语污辱、差点接受最残酷的脑前额叶手术，武田　则始终无动于衷。

为什幺他能以如此强劲的意志力抗拒外辱、对抗不人道且恶意的惩罚呢？

只为了……虚幻不实的…爱情吗？

一般人在得知比死亡更可怕、以剥夺灵魂为永劫不返的代价时，是否能像武田　则一样坚守信念而不动摇？

不知不觉中，褪去原先冷眼旁观，他居然产生一丝丝…感动。

眼见武田　则面对旁人难以想像的痛苦却无畏地接受、严拒并敢挑战主掌生死的权威而屹立不摇。

这种动人且无声的悲怆让始终平静的心湖泛起一圈又一圈，浅浅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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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您好，我是织田　磔。」

则始终未抬起眸光，双眼透过指缝追寻并呵护宝物般，专注、虔诚却又饱含甜蜜及痛苦神色。

织田　磔并不气馁，微笑接口。

「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这里的医生，以年龄推算也不可能是医生，所以无法帮你治病，只是代替令妹过来和你讲讲话。我相信你的神智清醒，也大致明白你的处境，老实说，我不相信“至死不渝”的爱情，无法理解你的感受。」并不期待短短一番话具有特效药疗效，更多想满足无法餍饱的窥探天性。「儘管如此，我仍笃信一项事实，当你继续忧郁、拒食下去，你将失去证明的机会…」

「我不需要向你证明。」就像他不需要向铃木屈服一样，爱与不爱他深知肚明，则严峻地闭起眼，低低喃呓，「无论全世界如何看待我，也不管别人相不相信，我只对一件事深信不移│宗一郎是我的全部，也是我唯一的爱、我的生命。」

织田　磔淡淡笑开，涌现超龄成熟感，一针见血。「那当然，证明只对当事人有意义。你需要证明的对象是宗一郎，不是我，更不可能是其他人。」

「………」则稍稍抬头，首次眸光浮晃，声音听得出稍稍动摇。「…证明…向宗一郎…」

「我不知道他为何离开你，或许是无法忍受世人的眼光…」微顿，织田　磔非常恶意说出最残忍的假设，「…或者…他不再爱你。」

则果然以低哑声音反驳，「不对！他是爱我的！」

是爱我的吗？织田　磔无声讽笑了一下。「那就再去证明一次吧，证明你们之间确实相爱，或者证明这份爱只是虚像。」

「…虚像吗？」则收细双眼，沉陷美好时光般熠熠发光，以右手碰触胸口，昔日宣誓情景重涌眼前，铭刻的誓言一句又一句奏响。「不，不是虚像…我的灵魂及生命一再发出悲呜，证实这份爱情是千真万确…是真实…」

「真实也好，虚象也好，这个假设必须由你亲自证明，我只对一件事感到好奇，如果他真的不爱你，你将如何处理这段情感？」

「……」

「你有权不回答如此残酷的问题。」

则深深望了磔一眼，恢复血色的唇畔扯出又苦又涩，几乎消失的一抹微笑。「不，对我而言，只有唯一且永远不变的答案……」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