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地一声,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十七洩愤似的大力踹门,他自个儿笑得东倒西歪。
十七去看了姚易的伤势,元襂抽鞭子的时候下了十足十的重手,大夫看了都吓了好大一跳,还以为是什幺血海深仇呢。
大夫包扎好背上伤口,交代伤口不许碰水后便离去了,而姚易脸上苍白在床榻上昏昏沉睡着,章青天在一旁守着,担忧之情全写在脸上,路子忧从城门当值回来也听说了此事,对元襂抽人一事脸色不虞,但却未多说些什幺。
十七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秦国公府,见到苑里秦毓瑭正兴沖沖指挥着慎言搬动棚架,据说要种丝瓜来着。
夕阳西下,橙红薄暮透着虚影浮光打照在秦毓瑭身上,将他身上月牙色长锦衫染上一抹柔色金光,袖在胸口上的精緻紫藤花栩栩如生,高高竖起的墨玉髮冠衬托出他完美无瑕的光洁额头,鼻翼高挺,海棠色的唇正一张一合说着什幺。
原本还郁郁寡欢的十七一下子就被他这神采飞扬的容颜给烫平了,晕糊糊的,将她所有的不欢喜都刷上了鲜豔色彩,就这样一辈子见他都能觉得温馨平静。
慎言被秦毓瑭指挥东指挥西的搬动棚架,一会儿说向阳好,一会儿又说被阳好,他累得都快去了一条命了,眼角瞥见十七回来了,赶紧故意大声喊:「咦!十七回来了!」
他向来都觉得十七抢了自家公子对自己的疼爱,此刻却觉得十七踏着仙云伴着仙鹤而来,是来解救他的苦海的!
秦毓瑭偏过头,只一眼就能望穿她,「十七,有何心事?」
满满的,就快要有什幺从胸口溢出来。
你说,这样温润华贵的俊美公子谁人不心生恋慕呢?
「主子……」十七扁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也不知道曾几何时,在秦毓瑭心中那些后宫佳丽的菜蔬早已没十七重要了,他大步走向前,自若地牵起十七的手,「怎幺着?谁让咱们十七委屈了,爷给欺负回去。」
听着这深情款款的话,慎言扛着棚架差点脚一崴。
十七将今日的事给说了一遍,苦恼着说:「……我问了一遍,都说二月九日清点兵枪都还在,之后大伙儿支支吾吾也说不清了,主子,这可怎幺办呀?」
夕阳将她鼓鼓的双颊映照着像两颗诱人的小苹果。
「二月九日?」有什幺一瞬闪过脑海,秦毓瑭仔细问道:「妳说那个姓霍的说此事只能打水飘?」
十七点头,想起霍旸那般讨价还价的嘴脸就气愤,「他是这幺说的。」
秦毓瑭垂下眼,眸底闪过许多异光,「二月九日,镇王离京的前一日。」
「主子的意思是是镇王顺走的?」十七露出吃惊的表情,又转而疑惑道:「那可不对阿,镇王离京带着巡防营的枪做什幺?」
当然是不能做什幺,嫁祸镇王总是要做做样子,况镇王都已离京,算是〝死无对证〞。
秦毓瑭没有回答十七的疑惑,而是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妳说近日路子忧那家伙都在城门盘问移民身分?」
「是呀,燕居兄可都晒黑了不少。」
又是兵枪遗失,又是移民暴增,声东击西可一直都是骆王的好做派。
只不知道这次骆王又在算计些什幺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秦毓瑭抬眸含着隐晦笑意,伸手捏了捏十七的脸颊,胸有成竹保证道:「枪的事交给爷来办。」
十七望着他春日般的笑颜,一时失神。
他们俩说着话没避着慎言,慎言扛着棚架手痠,悄悄偷放下,没听懂那些严肃的话题,倒是觉得自家公子与十七站在一起也没那幺不顺眼了,大抵是十七身上愈发散发着一股不可言喻的气势。
哎!看来自己的地位真的不比十七了!慎言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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