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名叫柳比歇夫的警员弓下身，在老旧的黑白监视屏面前熟练地操作半晌，拧着粗眉、默不作声地一帧帧查看起无声影像来。他时不时前后拖拽几下，眼神死死盯住屏幕，侧脸的肌肉一跳一跳，像是画面里有什幺凶猛的东西即将跃出，要跟他来一场生死搏斗。
安娜有些好奇地张望过去，然而黑白影像里只有巨大的阀门雕像和空荡荡的广场，一分钟，两分钟……呸，连个人影都不见。
安娜很快就等得无聊，又被空气里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沉滞气氛推搡着，小步倒退出了监控室，深吸了几口带着瓜子和茶点气味的空气，又揉了揉发僵的面颊，终于觉得回到了生活的常态。
反正督察局的人，也管不到委员会的职工，不是幺？安娜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一边打开了员工福利室的巨型全彩多媒体投影，很快就沉浸在昨日全明星共同出演的庆典场面里，被这些虚拟的图像牵扯住全部的心神，和过往的每一天一样消磨起时间。
在瓜子皮翻飞的背景音里，她连访客静悄悄地离开，都没有注意到。
也就更加不会知道，男人盯着和九年前如出一辙的、完美拼合的空白影像时，从牙缝里挤出的誓言了：“又一次……呵，没关系。”
“你总不会第二次逃掉的。”
访客沉默地离开了监控室，从如痴如醉的值班文员身后走过，缓步穿过幽暗的走廊，伸手推开这座负责监控与维护中央广场各项事务的“红房子”的大门，在迎面扑来的如果】..阳光下顿住了脚步，攥着背包的手背青筋突出，面皮抽动，僵硬、怪异、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终于头也不回地走入这片光明，只在身后留下一个浓黑、变形的影子。像是把过去的什幺也永远地抛下了。
雅克夫觉得自己这一回彻底地疯了。
按照常理，作为一个已经脱离监护家庭的成年地下市民，他得有一份工作，才能维持在谢苗之城居住的机会。
何况他已经为了追查那一次渺茫而不可回溯的见面，荒废了择业的机会，只能全心全意地试图保住这麻烦不断的饭碗。
可一股不知名的冲动唆使着他，将全部积蓄换成了这堆破东西：一辆二手车，廉价的食物，一堆从警员办公室偷出来的、本不该由他这个临时工作人员使用的刑讯工具，同事的证件……
他也许会被通缉，也许会被放逐，总之大约一辈子不能回到下城。
不过他不在乎。
雅克夫狠狠甩上门，拧动钥匙，踩下油门。
全新的冲动与期待随着引擎震颤，在他血液里奔流。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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