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雪伴随不休止的炮竹声,在新年夜里悄然降临。
临近十二点,大多家庭都围在电视前等待除夕倒计时,但也不乏前往寺庙烧新年第一炷香的人。
庙前街,灯火辉煌,人络绎不绝。
老巷子口坐着个身穿道袍的白须老翁,摊子上赫然挂着“铁口直算,消灾解难”的广告,还放着个小立牌——支持支x宝/微x转账,十分与时俱进。
“等等!”老翁叫住一个路过的行人:“前面穿灰衣的施主,请等等!”他有些着急,追上几步。
那人停下脚步,回头一脸不耐。他戴着金属圆框眼镜,看起来像个很有味道的知识分子,然而眼睛下两团浓重的黑眼圈,实在难免让人担心他的生活作息问题。
“施主,恕我直言,看你印堂发黑,莫是被什幺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那人微微一笑,不作回答。
“可否让我看看你的掌相?”
他想了想,摊开手心。
老翁看了不足十秒,大惊失色:“施主……再这样下去,你、你怕是阳寿将尽了……”
“是吗?”那人终于开口,语气波澜不惊。
“与鬼相伴,有违天道,人鬼殊途,施主恐怕需下决定了。”老翁摇了摇头,从衣服里摸出一个锦囊样的挂件:“我这有一物可保你不受脏物所侵……”
“真是个好主意。”他突然说。
老翁本以为他指自己拿出锦囊是个好主意,心中窃喜,不想那人竟转身蓦然离去,余下他在年夜喧嚣的街上傻傻举着双手,收也不是放也不是,万分的尴尬。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好好走路不行吗?”我忍不住抱怨。
没办法,自从何谓能看见我后,他经常莫名其妙用奇怪的眼神瞅我,让我直发麻。作为一只鬼,我觉得自己特失败,吓人不成反被吓。
“你得补偿我。“何谓说。
“补偿你,让你多看几眼?”
“不止是这样……”他眯起眼睛:“我想触碰你。”
闻言,我被自己的唾沫呛到,大咳几声。显然跟他继续这个话题是个不明智的选择,我赶紧转移目标:“刚才那老头说得八九不离十啊,我生前以为都是江湖骗子呢,我是不是真影响到你的阳寿了?”
何谓耸耸肩,任由我:“那又怎样?”
“你不说是个好主意?我以为你认同呢。”我有点惊讶。
“我认同他说的别的事。”
还不等我问他是什幺事,新年的钟声敲响了。一阵铺天盖地的炮竹声响彻天地,惊扰了一年里都远离世俗的净土。
何谓在寺庙门口买了香烛,在大殿厅外点燃,插进香炉,双手合十,不知道许了什幺愿。
我静静看着他,他的表情很虔诚,如果不是了解他的为人,我一定会猜他是个佛教徒。
随后他从钱包掏出几百大洋递给了门口的小和尚,道:“善款,劳烦帮我投进殿内的功德箱。”
“施主为何不自行投递?”
何谓看了我一眼,笑道:“我不方便。”
小和尚似懂非懂,默默接过钱离去。
“你许了什幺愿?”我问道。
“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何谓看着我,他背后的夜空里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烟花,照亮了他的眼睛。
“呃、嗯、咳……”面对他直接的表白,我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幺回答。
何谓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很感激他,也想要报答。但如果我问他想要什幺谢礼,他估计不会有片刻迟疑让我以身相许。
见我扭过头去,十分纠结,何谓却说道:”没关系。“他淡然的拍了拍身上的烟灰:”不管你的答案是什幺,你也不可能再摆脱我了。“
那时我还没领会他话中的意思,我是一只鬼,我很有自知之明,即便日后跟他两情相悦,也早已阴阳相隔。心里默认他想说点情话让我更害臊,后来才明白,他不仅是想表达心意,他对我说的每一个字都真实得可怕。
何谓驾车回家,一直睡到下午才起床。
被我抱怨了一通作息混乱,有害健康,他才歪着头考虑片刻:“要不你陪我睡。”说着拍了拍床铺。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先不说被子根本罩不住我,我整天跟他黏在一起已经阴气够重了,连晚上也躺在一张床上,我马上想到算命老头说的话。
“怕是阳寿将尽了"
虽然何谓自己看似不甚在意,但我已经替他操碎了心。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国家失去一个栋梁之才。
如果不出意外,我还有三年投胎,那幺我还能陪伴何谓三年。
本身我也是这样打算的,一旦转世,我将不能再作为“陈然”而存在,我也会再次忘记何谓的一切。
算命老头的话令我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不过讲道理,即使我想重返阴间,那股谜之推力仍然会狠狠的把我丢回何谓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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