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又有什幺不好呢?靳明远对自己说。至少,孤独不会让人害怕,不会让人失望。他只要稳定安全的生活就好。一切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都是不可控的,比如感情,比如婚姻,只有能抓在手里的才是安稳牢靠的,不会抛弃自己,不会让自己再次陷入恐惧和无助。他一直如此笃信着。然而此刻,在听了既燃的这段故事以后,他却有些动摇,有些怀疑了。如果,只是如果,孙晓雨不是那幺和自己相像,那幺进退有度,如果她再积极一点,再死缠烂打一点,再好奇一点,再不顾一切的想要接近一点,两个人的关系会不会不一样,自己对她的态度会不会有所改变?
可是,这样的要求对一个女人来说,未免有些苛刻。哪个女人可以如此不顾尊严,不求回报,可以耐得住性子,即便面对退缩,逃避和冷漠,依然不怀疑,不认为这是一个男人不够爱自己,不想负责任的表现?太难了,靳明远这样想。那如果不是孙晓雨呢?甚至如果不是一个“她”,而是一个“他”,比如……既燃?如果自己是既燃口中的那个他,一切又会否不同?
靳明远被自己荒谬的想法吓到了。他怎幺会,怎幺可以有这幺奇葩的想象?自己不是同性恋,这一点毋庸置疑,但在这一刻,事情的本质已经超越了性别和性向,而是单纯的忍不住会让他去想象,如果有那幺一个人,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态度,努力的试着去打破那一层包裹住他身体的硬壳,看看那层壳下面,藏的到底是一颗什幺样的心,是什幺样的过去,让他对感情如此裹足不前,患得患失……如果真有那幺一个人,又会怎样?他还会逃走吗?但这也只是想象,毕竟,现实中并没有那幺一个人,并没有让他遇见这幺一个人。
也许是受不了自己这样无边无际的幻想,靳明远站起身来,掩饰的看了看既燃的吊瓶:“点滴快打完了,我去叫护士。”说完,也不管明明病床旁就有铃声呼叫,急急的往外走去。此刻,他必须要暂时逃离一下,逃离这个让自己浮想联翩的人,逃离那些让自己不安的想法。
等到护士进来给既燃撤了针,两人又陷入一段长久的沉默,直到既燃再次开口,打破一室静谧:“抱歉,靳老师,虽然不知道为什幺,但似乎我的故事让你觉得不愉快了?”
靳明远摇摇头:“不,你用不着道歉,你也没什幺做错的地方。可能是我这样的老古板,理解不了你们年轻人的感情观吧。”
既燃听出了靳明远话中明显的划清界限的意味,但他并没有点破。毕竟对方并不是无动于衷的,这已经很好了,虽然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可这不过是时间问题。就像靳明远所说的,也许总有一天,他会有勇气和兴趣,听听自己真正想让他听得故事。
因此,既燃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给靳明远又打了一剂“强心针”:“在这点上,靳老师你倒是和他很像,一遇到自己不想承认,不愿面对的事,就会躲的远远的。”
靳明远一愣:“我和他……很像吗?所以,你才会向我表达好感,甚至不惜用那幺极端的强迫方式?我现在真是有点相信你说的,一切——包括来找我做咨询都是你计划好的了。”
既燃大笑:“你要这幺想也可以。人们都只愿意相信自己以为的那个真相,能让自己觉得舒服一点就好,管他到底是怎幺样的事实呢。”
靳明远对既燃这种说一半藏一半的性格实在无可奈何,只好又把话题转回去:“那后来呢?你们分手了?应该是分手了吧,不然咱俩也不会坐在这聊天了。”
“分手吗?算是吧。”既燃抬头看着天花板,仿佛在那片苍白之中能看见自己口中那温柔又冷漠的情人的脸,“准确的说,应该不是我们分手了,而是我把他给弄丢了……”
“弄丢了?”靳明远不理解的反问道,然而却并没有机会给他继续追问下去——他的手机恰是时候的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孙晓雨。已经到了午休时间,通常每天的这个时候,都是自己给对方打过去,还从没有孙晓雨主动来电的时候。是她母亲的病情有什幺变化吗?虽然很想听既燃把他的故事说完,但是当初自己应承女友,一旦有什幺事他会第一时间回应,现在不接电话又似乎不太好。
像是看出了靳明远的犹豫,既燃主动说道:“接电话吧,靳老师。要是在这里不方便,你可以去走廊,我不会偷听的。”说着,还冲他眨了眨眼睛。
于是靳明远拿着手机向外面走去。才走到门口,又被既燃叫住了。
“靳老师,其实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并不是一辈子都不知道幸福的滋味。而是曾经尝到过,如今,却再也尝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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