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是不是住在山上,不重要,她会下山找那些孩子们玩,就会从洞里出来。无论那块石头和手印有何蹊跷,山洞是不变的,洞口也就这一个。
别人看不见听不见自己,但不代表绝对无法交流,他们能撞到自己,也能碰到自己的手。说不定,他同样可以碰触到那个女孩,或许她就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
可以做出的尝试,还有很多。
这并不是绝境。
黄少天有个很好的特点,比赛再如何不利,局面再危急,只要他还没发现合适的机会,哪怕自己的队友真被一个个杀死,他也能始终如一地隐忍下去。情绪的变化是一回事,应有的沉稳,对形势的判断,不会因此打折扣。
荣耀选手的战术风格,多多少少能折射出本人的性格习惯,纵然黄少天这样场上场下反差大到见者流泪的家伙,也没人敢说那超乎寻常的犀利沉静,不是他真实性格的一部分。
现在需要的,就是忍,以及等。
这一觉极不安稳,时醒时惊,天光蒙蒙亮时,黄少天依稀嗅到一缕香味,勾得整个胃都要造反自立。他猛一睁眼,伸手去摸手电,第一下摸了个空,把自己彻底吓清醒了。
浅灰轻朦的晨光照在石洞里,垂挂的藤萝上凝了一层密密的水珠,外面传来“滴唧儿—滴唧儿—”的鸟鸣,衬得木头燃烧的毕剥声和液体翻滚冒泡的声音愈加清晰。不远处支起了一个小架子,吊着一个瓦罐,煮着一锅看不出什么颜色的汤。
黄少天费了好大力气扭过头,不瞪着那罐汤看。他听见洞外有低细的歌声,走出去一看,女孩背对他站在崖边,逆着光编辫子,嘴里咬着一根彩绳,也没耽误哼歌。她麻利地编好辫子,将彩绳系在辫梢,还别了两朵蓝色的喇叭花。
他深吸口气,正要去按她的肩,后者忽然抬起了一只手。
前方是林木深茂的断崖峭壁,这一抬手极是奇怪,又不像活动身体。黄少天随她的手望去,忍不住向后一仰。
他以为对面的山峰冲着他扑过来了。
定睛再瞧,那不是错觉,对面的山峰依然矗立,他们两人所站的崖边,却多了一座一模一样的山峰,两山跨越千丈,匪夷所思地相合在一起。女孩又一招手,一丛火一般的红枫落在山头,再看那红枫,分明是长在山腰,她手指之处竟出现了同样的一株。
就好像一群人爬黄山,爬得气喘吁吁之际,有个人突然提议:我们把十八罗汉拜南海、梦笔生花什么的都给拽过来吧,拽过来看,就不用累死累活地爬山了!然后这哥们手一挥,收衣服似的,就真把这些著名景点给拽过来了……
黄少天从震惊中回神,很快注意到,被“拽过来”的山和树徒具其形,经不起细看。山他不敢跨过去验证,枫树就落在旁边,黄少天打量了几眼,见树皮没有纹路,叶子上也不见叶脉,处处模糊粗糙,缺乏那种细腻的真实感。他大着胆子伸手去碰,触感很奇异,像碰一层脆薄的蛋壳,绝不是树皮的质感。
如果将本来的山和树比作一张惟妙惟肖的油画,那这被“拽过来”的赝品连仿画都算不上,最多算稚子涂鸦。
似乎不在意仿得不像,女孩还在玩自己的——她就是在玩,玩得还很开心。这边插一丛花,那边安一棵树,天上的云彩缠绕在山洞口,云脚上点两颗未散的晨星。太阳招下来挂在树顶,一只鸟的影子印了上去,正好悬在日中,如神话图本里的金乌。
像普通的女孩打扮洋娃娃一样,她皱着眉毛,认真挑选眼中的风景,悉心打扮这一方天地。
东添西补,这人造景观虽不成样子,也逐渐成型。女孩蓦然双手一扬,所有幻景化作漫天碎片,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毫无预兆地跳起,人朝着深崖下跃去。
黄少天吓了一大跳,抢前几步,手心隐隐一热,刺痒刺痛,像有什么东西要自血肉中挣出。眼前一花,那女孩好端端地坐在崖边,辫梢的彩绳和衣摆上的白毛随风飘动,哪里有跳崖的迹象?
她捂着嘴弯腰,格格笑个不停。黄少天还当她在自娱自乐,女孩已抬起头,晶亮乌黑的眼眸向他转了过来。
她吐出一串古怪的词句,黄少天一愣,虽见她眼光笔直射向自己,也没觉得她是跟自己说话。女孩久等他不答,眉头一蹙,又脆又急地说了两句,忽然换了种发音,吐字仍有些含糊,但勉强听得懂了。
“你是谁?”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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